鄧興鞠躬,結束演講,跟評委交流,語氣輕松愉快。
他走出教室,收獲其他選手的贊美,他面上挂着微笑,也不回應,拿走牆邊的水杯,走向茶水間。
擰開蓋子,放在飲水機上,他轉動熱水開關,學校的飲水機很少清洗,許多學生這樣幹,讓水先放一陣。
仿佛後面流出的熱水就是幹淨的了。
熱水打在飲水機的水槽擋闆上。
“嗒嗒嗒。”
濺起的水花四處亂竄,沖走水槽裡其他雜質。
鄧興将水杯放在擋闆上,對準水龍頭。
一個女生走進茶水間,站在了他身邊:“學長,那條項鍊是我的。”
她的音量不高。
鄧興擡頭看向女生,神情疑惑。
棠希文盯着他的褲包,重複道:“學長剛才演講時展示的項鍊,是我的,我是尹冰的舍友。”
水從杯口溢出,鄧興關掉水龍頭,轉身的功夫,順勢退了兩步。
他個子比棠希文高,眼皮下垂着,像在俯視她:“那你可能誤會了,我不認識什麼尹冰。”
棠希文上前一步,目光堅定:“項鍊背後有一個字母T,是我自己劃上去的,我姓棠。”
鄧興想起來了,吊墜正面雕刻花紋,背面卻很光滑,晚上他仔細地看過。
做工精細,不是老師傅做不出這個水平。
外面有人朝茶水間看。
鄧興手伸進褲子口袋,伸出來時是空的:“找不到了,過幾天吧,我再找找。”
從鄧興出教室起,棠希文一直跟在他後面。
項鍊不可能丢了。
“實在不行,我賠你幾塊錢。”鄧興要往前走。
棠希文張開雙臂,擋在他面前,倔強又固執的神情。
她不怎麼為生活上的事情較真。
除非觸及了她的底線。
棠希文:“學長既然能講出那個故事,應該知道那條項鍊對我的重要性,請學長還給我,我不會對其他人說多餘的話。”
門對面背書的同學幹脆把書放一邊了,和旁邊的人看向茶水間,像在讨論。
鄧興臉上撐着勉強的微笑:“學妹說什麼呢?我怎麼聽不懂?剛才演講的内容,都是我自己想的,和學妹有什麼關系。”
棠希文心裡犯惡心,面上卻還是說:“好,和學長沒有關系。”
“請學長還給我。”
她的眼睛裡沒有一點退縮的意思。
教室。
棠希文的名字叫到第三次,沒有人應答。
評委問門口的選手:“你們有誰認識二号棠希文嗎?”
選手們紛紛搖頭。
評委:“那就當她棄權了,三号......”
“诶,束沅你去哪?”評委喊道。
坐在邊上的秦束沅起身,向教室外走去,鞋跟踩在地上,清脆又響亮。
門口的選手不約而同讓出通道。
甚至有人好奇地跟着秦束沅走了。
茶水間在走廊盡頭,秦束沅的視線剛好能看到僵持的兩人。
她往旁邊走了些,茶水間的二人從她視野消失,她走到茶水間旁邊,靠着牆,臉上像敷了一層霜。
因為她的到來,越來越多的人走過來。
茶水間劍拔弩張,人們的注意力從秦束沅身上,轉移到茶水間。
這麼多人看過來,鄧興挂不住臉了,語氣不善:“學妹,我還要去看書,請你讓開。”
棠希文像個聽不懂話的機器人,一味重複道:“我要我的項鍊。”
鄧興心中窩火,當着那麼多的人,他不能推開棠希文,那樣有失紳士風度。
盡管他非常想那樣做。
鄧興見人群裡有自己的熟人,使了個眼色。
一個身材略胖的男生高聲道:“鄧興,李老師找你!”
“聽到了嗎學妹?現在是老師找我,請你不要讓老師等我。”鄧興理直氣壯。
“可以。”棠希文指着他的褲包。
“麻煩學長将褲子兩邊的口袋,都掏出來讓我看一下。”
早來一點的同學大概知道發生了什麼,低語道:“就是啊,把口袋掏出來檢查,東西在不在,一看就知道。”
旁邊的人點頭。
鄧興一下冷臉,正氣凜然:“對不起,我不能這樣做,否則以後誰都可以冤枉我,叫我将口袋拿給她看。”
人們聽了鄧興的話,又站在鄧興那邊。
“學長說的太對了。”
“學長本來就不會做那種事,聽說他家很有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