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棠希文眸中閃過一絲焦急。
“我隻喜歡學姐。”
如釋重負。
她深呼一口氣,說出來的感覺真好。
秦束沅溫柔地捏着她的臉:“聽起來你像是喜歡我很久了?”
棠希文坦誠地點頭,的确是很久了。
久到她偶爾會以為,那天是個夢。
最後一束煙花散落人間,帶着永不消逝的寂寞,廣場上的成雙成對的人吻住對方,似乎這樣就能抵消孤寂。
她們的身旁亦有一對女生吻得激烈,天昏地暗地走過去。
棠希文的目光落到秦束沅的唇上,她正低頭聞玫瑰,大嬸賣的玫瑰新鮮,還滴着水,秦束沅湊得太近,水沾到她的下唇,比玫瑰還誘人。
棠希文拉住她空閑的手,踮腳吻了上去,玫瑰花瓣夾在兩人的唇間。
好香。
那瓣花瓣被過大的力氣扯了下來,棠希文吻得昏頭轉向,什麼東西被對方的舌尖抵進,被她吞了下去。
這個吻并沒有持續太久,是她太心急激動,才會頭暈,親完臉紅紅的。
她急促地緩了好一會氣。
某人并不是接吻高手,甚至初吻都給了對面的人,卻氣定神閑地嘲笑道:“學妹的吻技,很青澀。”
棠希文還牽着她的手,對接吻這事實在沒有高見,岔開話題:“有點困了,我們回去吧。”
淩晨難打車,浮華街是個例外,兩人在浮華街古色古香的大門口很快坐上出租車,價格是正常時間兩倍。
棠希文主動拉開車門,學着她們到機場時,秦束沅護着她的頭那樣,把手放在車頂下,等她進去了,自己再進去。
上車,兩人坐得很近,小拇指挨在一起,自然地就牽上了。
好像是棠希文主動的,學姐的身體像一塊磁鐵,她稍微靠近一點,就想貼上去。
她懷疑自己得了僅對學姐生效的肌膚饑渴症。
今時不同往日,她可以名正言順地觸碰她。
因為她們是......那種關系。
秦束沅看着手機,溫聲道:“發我點照片。”
“學姐,你要什麼照片?”棠希文的手心被她的手指抓了一下,心裡有些躁動,語速偏快。
秦束沅:“這段時間拍的都可以。”
棠希文選了幾張風景照和美食照發給她,還有她給秦束沅拍的那些照片。
車裡陷入沉默,隐隐的不安侵擾着棠希文。
荷爾蒙下降,她像做題一樣認真思考自己的決定。
木已成舟,她再聳也不能走回頭路。她必須勇敢地面對這件事會帶給她的壓力,她想跟學姐走得遠一點,盡她最大的努力,像一個戰士一樣。
最後一個紅燈轉綠,潛城的司機再次秉持能少送一米是一米的态度,把兩人放到了酒店對面。
秦束沅順勢進了旁邊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便利店,棠希文沒什麼要買的,秦束沅便叫她在外面等自己。
她出來時拿了兩罐雪碧。
“幫我打開。”她溫柔地命令道。
棠希文接過一塊,手指勾到易拉罐上,一拉,汽水四射,她趕緊伸直手臂,卻沒注意到秦束沅站到她旁邊去了,噴出的汽水濺到秦束沅的上衣,白色的襯衫過了水變得透明。
“對不起學姐!”棠希文慌忙地收回手,簡直想鑽到地裡去。
可惡,她身上連包紙都沒有。
“我去買紙。”
“不用了,沒沾到多少,回去換掉就行了。”秦束沅自己開了另外一罐,擡手喝,罐頭和手遮住眼睛,聽不出喜怒的語氣。
棠希文倒是幸運,隻有手上撒了雪碧,黏黏的不太舒服。
她想起學姐家,一絲不苟,一粒灰塵她都沒摸到,學姐肯定是很愛幹淨的,或許還有些潔癖。
學姐生氣了,棠希文悲哀地想。
兩人過馬路,沒再牽着手。
進電梯,氣壓低得壓抑,秦束沅站在電梯中間,棠希文貼牆站,在她後面一點。
她小心地偷瞄學姐的臉色,面無表情。
她後悔死了!她應該站遠一點再打開那罐雪碧。
可是......她也沒想到那罐雪碧裡有氣泡啊,她不怎麼喝飲料。
電梯門開,在中間的秦束沅卻沒有立刻走出去。
“到了。”棠希文低低地提醒。
秦束沅沒有回答,上前按了十樓。
棠希文一臉被人掐了的痛苦表情,她怎麼連樓層都記錯了?她是不是缺氧腦子暈了?
學姐會不會因她太笨了,這會子正醞釀着明天怎麼跟她提分手呢?!
如果真的是那樣,棠希文會崩潰的,但她也會接受。
她就是一個能屈能伸,不對,被屈被伸的人!
主動權從來不在她手上。
“好,學姐,祝你能找到一個般配的人。”
她心中已然打響退堂鼓,面對最壞的結果,她想了一個體面的回答。
“開門。”秦束沅清冷的聲音敲在她頭上。
棠希文這才想起來,房卡在她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