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想要,她自會去争取。如果她不想要,棠希文有什麼資格勸她去争?
棠希文坦誠道:“學姐是很有主見的人,她的想法有她的道理,我不會想去改變她的想法。”
嶽佩蘭将洗茶的水倒到茶寵上,眼底盡是不屑:“是你不想,還是你無能?”
這話有些上司斥責下屬的意味,棠希文順勢道:“阿姨,這件事上我的确無能為力。”
嶽佩蘭将茶杯“砰”的一聲放桌上:“我女兒身邊不需要你這麼無能的人。”
棠希文不知道嶽佩蘭這個親媽在秦束沅心中的分量,可她實在沒别的能在此刻打動她,隻能沉默挨罵。
嶽佩蘭目光凜冽,直射向棠希文,對面此刻低頭的姿态,反而激起嶽佩蘭的怒火,她覺得棠希文根本不把她當回事。
“好!既然你是這種态度,我們也沒得談了,你走吧!”
棠希文點點頭:“阿姨再見。”
她走到門口時,背後傳來一聲刀子似的話。
“你别以為我收拾不了你。”
棠希文按下把手,頭也不回地走了。
下坡時也不知道是坡太陡,還是她今天走了太多路,踏在台階上,小腿都是發顫的。
她從包裡拿出手機,一個是她的,一個是學姐剛才留桌上的,她怕人偷了,走的時候就帶出來了。
她出來半個多小時了,手機上有幾個未接來電,應該是學姐借别人的電話打的。
她趕緊打了回去,是小吃店餐館老闆的電話。
“你朋友在店裡等你呢,你趕緊回來吧。”老闆熱情地招呼道。
天空烏雲密布,冷風刮人臉,棠希文扶着旁邊的欄杆,打了個導航,快速地往回走。
秦束沅站在小吃店雨棚下面,豆大的雨珠噼裡啪啦地打在雨棚上,彙聚成水流向下傾瀉,打在地上濺了她一褲腿,她本人卻毫無知覺般伫立着。
一場雨将古道上不少遊客往兩邊店鋪裡趕,商家高興,喜歡清靜的秦束沅也高興。
她看見棠希文在雨裡急急忙忙地跑來,沖她笑了笑。
她直接用袖子擦掉棠希文臉上的水:“還好用的防水的化妝品,剛才去哪了?餓了吧,先去吃點。”
棠希文确實餓了,來不及跟秦束沅解釋,一筷子夾了塊年糕,咬了一口。
還是熱和的?
秦束沅淡然自若地喝冰粉:“剛才我讓老闆又做了一份,原來那份送别人了。”
雨天濕氣重,淋雨後本來覺得冷,都被這塊冒着熱氣的年糕驅散了,心裡也暖暖的。
“學姐,你的手機。”棠希文把手機還給她,“剛才我去找廁所了,找了半天才找到,急死我了。”
她說得面不改色,心裡卻泛起酸意,有種好日子快到頭,不忍心破壞最後的美好。
秦束沅沒有質疑她的話,從地上拿了兩把透明的傘,面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嘲弄:“我看天氣預報顯示等會有雨,去買的傘。”
她是一個熟練的老演員,撒謊的自己對面坐着撒謊的别人,這種事情她習以為常。
隻不過當對面變成昨天還親昵無比的伴侶時,秦束沅到底覺得可笑。
嘴裡一聲嘎嘣脆,棠希文驚奇地看向老闆:“老闆,你們這年糕裡還有花生?”
老闆也激動地捂住嘴:“恭喜你,中獎了!”
“花生花生,好事發生。”老闆嘴裡念叨着,轉身去櫃子上拿了兩張票給她。
“拿着這兩張券,可以去前頭大成寺抽兩次簽,大成寺求保佑姻緣和事業都很靈的哦。”老闆對兩人擠眉弄眼。
棠希文搖着券,笑容牽強:“學姐,我們去嗎?”
秦束沅食欲不佳,喝了兩口冰粉就飽了,将耳機插手機上,漫不經心道:“去看看。”
吃完飯,棠希文在雨棚下撐傘,按了下開關,沒反應。
這傘是壞的。
秦束沅打開傘站在外邊,沖她勾了勾手:“過來。”
棠希文小狗似地撲過去,似乎這樣輕快的動作,能讓她的心擺脫憂傷。
秦束沅撐着傘,她就輕輕拉着她的上衣,黏人的樣子。
“學姐,我也想聽。”她大膽地提出了要求。
聽着歌,就不會胡思亂想了。
秦束沅這次卻沒答應她:“打電話呢,秦廷軒的私事,你也要聽?”
棠希文揚眉,搖頭道:“聽不得,聽不得。”
秦束沅笑笑,把手裡的傘給她:“拿着,往你那邊打點。”
傘小,秦束沅要是将傘往棠希文那邊歪,傘杆都要貼她臉上了,不如直接讓她撐着。
棠希文乖乖接過傘,努力不讓傘朝自己那邊歪。
秦束沅仔細聽着錄音,她也沒騙棠希文,她媽找人教唆她争家産呢,算是關于秦廷軒的事。
聽到枕頭風那段,秦束沅忍不住笑了。
她媽好像格外介意被人挑用詞上的錯誤,她記住了,下次專踩她這處。
聽到她媽最後那句,秦束沅心中生出點戾氣。
她媽是什麼意思,她還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