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聲槍響幾乎同時響起。
奇異的子彈後發而至,帶着一串暗金色流光拖尾,在千鈞一發之際,精準地命中後座那枚射向赤井秀一的子彈,強行讓它改變了位置。
破空之聲淩厲,似如無形的刀鋒一般,将距離極近的赤井秀一臉頰劃破,卻也将他從緻命地危機中拯救出來。
然而緊跟着便是輪胎在地上摩擦的刺耳聲音,像是車輛失控時的哀鳴,黑色的保時捷猛地打了個急刹,将将遏制住栽入一旁溝壑的勢頭,然而金發的司機在慣力的作用下撞上方向盤,力道之大竟讓他的配槍都掉在了儀表台上方。
呼吸仿佛随着保時捷的熄火而停滞,氧氣進入大腦的瞬間,像是發出訊号,他賭赢了。
他賭到了黑衣組織不會放過這個要他命的機會,也賭到了那時倉促離開的安室透并不想讓他死。
于是,赤井秀一毫不猶豫地撲向身邊的年輕人。
□□M1934握在他手上時,赤井秀一就可以确定這就是當時的那個少年,而先前在山上的交鋒已經讓他知道了他的能力,敏捷有餘而力量不足,趁着少年被聲音吸引注意的瞬間出手,赤井秀一正好可以搶占先機,狹小的空間亦能限制他的長處,讓少年避無可避。
當赤井秀一的身影罩下來的刹那Gin再想躲時已經晚了,“工藤新一”的力量完全無法和赤井秀一的爆發力相抗,以至于Gin在争鬥之中竟是連槍法都失了水準,好不容易找準開槍的機會,竟也被赤井秀一在千鈞一發之際扭轉方向,一槍打在地上,另一槍卻直沖司機的後背而去。
“悠着點,翻車了怎麼辦?”司機也不是常人,不僅不慌,反而遊刃有餘地調侃了一句。
赤井秀一目光難免因此遊移。
那一槍很清楚地穿透了司機的座椅,卻沒有在司機身上開出一個血洞,就好像消失在某個異次元世界一般。
引以為傲的觀察力在這個時刻反而拖了後腿,和先前的赤井秀一一樣,Gin等的也是他這目光偏移的瞬息破綻,擡槍便要扣下扳機,赤井秀一條件反射般曲肘叩擊他那握槍的手,壓制的力道就此松懈,直到發覺Gin的目光正注視着他的身後,赤井秀一才察覺到不對勁。
“嗡——”
一股巨大的牽引力突然浮現在赤井秀一身後,甚至連帶着整個車子都往那個方向偏移了過去,赤井秀一更是被瞬間吸附在車門上,半點也挪動不開,唯獨能動的隻有眼睛,目光轉動,他駭然地注意到,車子内的一切物體,竟都在向副駕駛側偏移,小件的物體更是直接飛在了空中。
“對付這個時候的他也要用上能力,你不行啊。”嬉笑的聲音再度從司機那傳來,他像是沒看到車内的異常般,調侃道,“還是說,這就是宿敵?”
宿敵?赤井秀一這種時候也不忘歸納信息,他記得他隻稱呼過一個人為宿敵,Gin。
但面前的少年無論年齡長相還是身高都和Gin完全不同,哪怕是僞裝,剛才的打鬥也足夠赤井秀一撕下他的假面,可這張臉毫無破綻。
隻是“工藤新一”的一舉一動的确很像Gin,那個難堪又嫌棄的表情,幾乎和他如出一轍。
“你可不要怪我不幫你,我要開車,而且還在養傷。”司機的聲音聽着就很欠扁,完全不帶一絲誠意地辯解道,“你忘了是誰打傷我的嗎?”
這個兇手暗示得十分明顯,一聽就知道他在記仇,Gin也懶得理他,為了準備這一瞬間的爆發,他一直在蓄積着能量,而這種狀态根本維系不了多久,為了避免夜長夢多,Gin也不再廢話,果斷地對赤井秀一扣下了扳機。
“砰——”
攪局的不是子彈,而是從後方高速撞來的保時捷。
黑色的車身被鍍上一層暗金色的流光,增幅之下轎車的速度與硬度都大幅度上升,猛烈的撞擊瞬間将車尾擠壓變形,整個車身在超能力的吸附下直接向副駕駛的方向漂移,巨大的慣性像甩幹模式下的滾筒洗衣機,晃得Gin都不知道自己将子彈打向了何處。
反倒是赤井秀一因禍得福,被Gin固定在車門上,減輕了不小的傷害,哪怕後者為了穩住自己撤走了力量,赤井秀一也是掉在了幾乎穩定的車廂内,傷得并不重。
也不知道安室透怎麼樣?
擔憂在心頭上揮之不去,可赤井秀一的動作比腦子更快,迅速撿起了Gin掉落在後座上的手槍,旋即扣下扳機。
“砰——”
又是一枚帶着暗金色流光的子彈,這次卻是為了救下在撞擊中受傷的“工藤新一”。
赤井秀一詫異地向後看了一眼,安室透虛弱地趴在方向盤上,手上的槍剛剛放下,目光卻惡狠狠地等着赤井秀一,似乎在警告他,不要動那個少年。
那可是十年前的工藤新一的身體。
這也是安室透阻止赤井秀一動手的唯一理由。
雖然不懂原因,但赤井秀一還是給面子地收了槍,果斷從已經變形的車門中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