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芬堡宮，南會客廳。

馬克斯回家參加了家族的聖誕家宴——說是家宴，其實不過是遠房親戚們例行公事的寒暄。

他站在拱窗邊，望着花園裡覆雪的雕塑出神。

“喲，這不是我們未來的足球明星嗎？” 一道略帶譏诮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馬克斯轉過身，看到他的遠房堂叔海因裡希·奧古斯特正端着香槟走近，嘴角挂着虛假的微笑。

“海因裡希叔叔。” 馬克斯點頭緻意，語氣平淡。

海因裡希上下打量着他，目光在那件簡約的西裝上停留片刻——沒有家族紋章，沒有定制珠寶，完全不像一個公爵繼承人在這種宴會上應有的打扮。

“聽說你要去意大利了？” 海因裡希飲下一口香槟，說道：“真是出乎意料的選擇。”

馬克斯挑眉：“米蘭是一支好球隊。”

“球隊？”海因裡希輕笑，“你喜歡足球，所以你買下米蘭……完全可以安心當一個球隊主席。”

“而不是在泥地裡和工人家的孩子搶一個皮球。”

馬克斯的眼神冷了下來，但嘴角仍挂着禮貌的弧度：“真正的貴族精神，從來不是固守成規的體面。”

海因裡希臉色一僵。他湊近一步，聲音壓得極低：“奧托當年放棄爵位跑去經商已經夠丢人了，現在你又……真難為卡爾居然還能縱容你。”

馬克斯終于收起笑容。

他比海因裡希高出了半個頭，此刻微微俯視的角度讓那雙湛藍色的眼睛顯得極具壓迫感。

“您似乎忘了，爺爺禁止家族任何人在外談論我的職業。”

海因裡希的指節因握杯過緊而發白，聲音如同從嗓子眼擠出來一般：“希望你未來不要因為在場上……”

他的話還未說完，便被打斷。

“我好像聽見你們在讨論足球？說了什麼？”卡爾走到了他們身邊。

海因裡希立刻後退半步：“隻是閑聊，伯父。”

卡爾走到馬克斯身邊，布滿皺紋的手拍了拍孫子的肩膀：“去玩吧，年輕人就應該去玩點新潮的東西。”

馬克斯會意地點頭離開。

經過海因裡希身邊時，他聽見卡爾用隻有他們三人能聽到的音量說：“下次再讓我聽到這種話，你就去打理阿爾高的農場——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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