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就是叫夏初,初哥兒。”
老五:……
楚楓回到山洞又清點了一遍自己到底有多少錢,石頭坐桌邊用手杵着下巴看着他:“哥,你真要嫁給夏初?”他實在忍不住還是暴露了自己偷聽的事。
楚楓頭也不擡道:“對,你躲那顆歪脖子樹後不都聽到了嗎?”
石頭問:“你怎麼發現我的?我明明藏很好。”
“大黃尾巴在外面搖。”楚楓拿起兩個錢袋子坐到桌前,舉起其中一個道:“這是你存我這裡的,二十三兩,我如果入贅去夏家,你有沒有什麼打算?”
“你去哪兒,我去哪兒。”石頭完全沒想過要跟楚楓分開,以前想的是,成親了房子也要修在一起,“要不,你在夏初家旁邊給我買塊地,修兩間房挨着吧。”
“你真是這麼想的?”楚楓問。
石頭噘着嘴道:“反正我一個人不行,我晚上住山上怕鬼,你要是不住山上我也不敢住,每天回石家村又太遠。”
楚楓拍了拍石頭肩膀道:“行,你這麼說就行,”說着舉起裝石頭錢的袋子晃了晃,“那我把你這錢拿二十兩出來,在十灣村給你安排個房子?”
石頭點頭,他對錢沒什麼概念,平時都是跟在楚楓後面,花錢的機會很少。
第二天,石老頭看着屋裡三人,都懷疑是自己沒睡醒。
一大早老五就過來,說将來的路想好了,自己條件不行,以後就不想娶親的事了,說他這個二叔外面認識的人多,看人也準,請他幫忙留意一下有沒有誰家招上門女婿。
然後他兩個孫子就風風火火地回來了,楚楓也說自己要去給人做上門女婿,連人家的看好了。
石頭還在旁邊添亂說他哥去做上門女婿,他就要把房子修到他哥婆家旁邊去。
石老頭用手上煙杆點着三人:“你們一個個的,是不是嫌我養老日子過得太悠閑?跟我逗悶是不是?”
老五道:“二叔,我這說的可都是真的,楓哥和石頭可能是真逗悶。”他還不知道昨天山上的對話,所以楚楓說要入贅他也很不解,他自己是沒法子了找個人家入贅,可他知道楚楓是有錢的。
楚楓認真道:“老頭兒,我是認真的,我很喜歡夏家的哥兒,就想跟他在一起,既然他家裡丢不開手,那我就嫁過去,反正我不在意這些。”
石老頭斜睨着兩人:“你們就不怕被人笑話?”做上門女婿是要被人笑話沒本事,吃軟飯的。
老五無所謂道:“我現在就這樣子也被人笑話,怎麼笑不是笑?”
楚楓酷酷道:“我有沒有本事他們能看不出來?”
石頭舉了舉拳頭:“誰笑話我揍誰!”
石老頭手上的煙杆往他拳頭上一砸:“你跟着湊什麼熱鬧?”
“啊嘶~爺爺,你下手也太狠了!”石頭龇牙咧嘴摸着自己被敲痛的手指骨,“反正我要跟着我哥,你知道我怕鬼,晚上不敢一個人在山上。”
石老頭沒好氣道:“你見誰家去做上門女婿還給陪嫁個兄弟的?”
石頭嘟囔道:“我又不是去陪嫁的,我就是跟着。”
“你就是個拖油瓶,還不如陪嫁的呢!”石老頭扶額長歎:“我真是上輩子欠你們的。”
楚楓怕老頭兒接受不了真氣到,放軟了語氣勸道:“就是住不一樣的村,也沒什麼差别,夏家的家風你知道的,不是那些亂糟糟的人家,以後接你過去養老,還能天天跟裡正爺爺下下小棋,喝喝小酒,多自在。”
石頭也附和道:“就是,我每天都下山陪你。”
“你每天下山隻會氣我,我還有消停日子過?”石老頭嫌棄地用手指頭戳石頭腦門,對楚楓道:“算了,反正我也管不了你,你要入贅就入贅吧,我找張媒婆給你操辦吧。”老頭說着就要起身出門去找張媒婆,被楚楓拉住了。
楚楓道:“我還有件事要跟您說。”
“還有事?”聽說還有事,石老頭一副你是不是想要我老命的模樣,“好事還是壞事?壞事你就留着明天再說,我今天已經承受不住了。”
“好事。”楚楓先給老頭吃了定心丸才道:“我打算用手上的錢在十灣村買兩畝地重新蓋房子,蓋青磚瓦房。”
“啥房?”石老頭又以為自己聽錯了。
老五也以為自己聽錯了,在旁邊掏了掏耳朵。
“青磚瓦房,就是跟縣城裡有些人家蓋的那種房一樣的。”楚楓道。
楚楓早發現這裡的房子修得不好,這要從這裡的房屋結構說起。
這裡的山上出一種可以分層的岩石,石匠在山上把岩石層鑿成一指厚四尺長兩尺寬的石闆,運下山賣給修房子的人家,有些家裡有人手的也可以自己去鑿,不需要什麼技術。
但修房子砌地基立牆壁就需要真正有手藝的石匠,一塊一塊石頭立起來,中間縫隙大的就需要石匠修整。
四尺高做牆肯定是不行的,立好的石闆牆上面要加一根開出槽的木頭,把石闆鑲嵌進去固定住,以免時間長了歪斜,而固定石牆的木頭上面則需要篾匠編籬笆牆,籬笆牆編到一米高的樣子上面又架木頭,木頭上面再編籬笆,就這麼連續編三四格上去,才能達到房子需要的高度。
籬笆上面還要用混合了麥稈碎和糯米漿的黏土糊上,避免漏風,為了美觀黏土幹後還要抹上一層白石灰。
這種房子雖然還算牢固,但石闆拼起來的總會有縫隙的,而且随着時間久地基沉降或是手藝問題,縫隙會越來越大,這裡的冬季雖不像前世的北方那麼冷,但還是會有幾個月難熬,所以楚楓便想到了燒磚。
聽到要修青磚瓦房石頭迫不及待地問:“哥,那你要給我蓋的也是縣裡那種嗎?”
楚楓點頭。
老五開始懷疑人生,心說我為什麼會是個不認路的,我要是認路學了打獵,是不是也能這麼掙錢?也能擁有青磚瓦房?
石老頭覺得楚楓是在異想天開:“你知不知道蓋那樣的房要花多少錢?青磚這臨水縣就隻有一個地方在賣,貴得很,沒有五十兩你蓋不出三間房。”
地理位置原因,大家都是就地取材用不要錢隻費力的石闆石條石柱蓋房,附近也就沒有磚窯,瓦片都要去縣城買,所以價格就比較貴。
楚楓道:“我知道怎麼燒磚,磚瓦我們都自己燒,木材山上不是備好了嗎?隻需要給請人的工錢,還有就是買地需要的錢,我算了算,我想蓋的那種房二十兩就能蓋出來。”
楚楓外公是個老泥瓦匠,以前農村每個村都會有兩三個公用的小磚窯,誰家要修房子,要翻修房頂缺瓦,就自己請泥瓦匠到村裡燒,他小時候愛玩泥巴,放暑假都會跟着去,熟悉得很。
石老頭覺得他在吹牛:“我帶你十幾年了,我怎麼不知道你會燒磚?”
“我以前被賣到的地方就是一個磚窯,他們隻讓我幹活不給我吃喝,我才逃跑出來的。”楚楓随口就把黑煤窯案例安自己頭上了。
“哥,你還被人賣過?”石頭插嘴問,但沒人理他。
“臨水縣的磚窯?”石老頭問。
“不是,是另外一個地方,我不知道地名。”
石老頭沒話說了:“行吧。那你就去折騰吧。”
楚楓道:“我還想借你面子用一用。”
石老頭用巴掌在自己臉上抹了兩把問:“你想怎麼用?”
楚楓厚臉皮道:“我們要在十灣村買地蓋房,就需要裡正爺爺批地辦地契,你不提點酒去跟他喝幾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