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鄉嗎?好多年未回去看……襄州人。”
“您是一個人住嗎?”
“是啊。”
“您雖然身子很好,但是畢竟年紀大了,怎麼一個人從襄州跑到這裡來了?”
“貧道……”老道士神情恍惚了一瞬,“有重要的事情要辦。”
他知道對面這個年輕人是在關心自己,說道:“小郎君不必擔憂,貧道還有幾個徒孫在世,他們會關照貧道的。”
顔清越這才放心。
“小主子!”薛雁站在門口叫她。
顔清越朝着老道告辭:“我家姐姐叫我過去呢,老道長,我們有緣再見啊!”
老道喊住她,摸出一瓶藥:“小郎君和貧道有緣,這解毒丹就贈予小郎君。”
“解毒丹?”
“貧道看小郎君是喜好自由之人,日後必定會遊走四方。這解毒丹可解瘴氣之毒。”
顔清越知道禮尚往來的道理,在身上摸了摸,摸出一張護身符。
“這是在我老家附近的崇善寺求的護身符,很靈驗,您不要嫌棄。”
老道接過:“小郎君也别嫌棄我的丹藥。”
顔清越鄭重拿起:“怎會!”
“小郎君!”薛雁已經在催促。
顔清越朝着老道士拱手:“您一路小心。”
老道士看着她笑得和藹:“快去吧。”
“你看看你,我就一會兒不在,你又和人搭上話了?”薛雁戳了戳她的額頭。
顔清越傻笑:“是個很有趣的老爺爺。”
薛雁歎氣:“擺攤算命的多是江湖騙子,滿口謊話,你不要輕信于人。”
顔清越裝乖巧:“我知道了。但是那個老道長不是啊。”
薛雁餘光瞟了一眼那個老道士,确實不太像。
“出門在外,總是要小心。”她向裡面走去,“我們來得晚,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剩餘的房間。”
顔清越跟上去:“肯定有,我們運氣好,次次都能遇到。”
一進門,大堂内就坐滿了人。
大多是年輕郎君,都是文人打扮。
“哎呦,客官可是要一間上房?我們這兒正好空出一間。 ”掌櫃笑着朝二人招手,“剛剛走一個呢!客官運氣真是好。”
薛雁:好到有點邪門了……
顔清越興沖沖的:“那就兩間房。”
“好勒!”
門外。
老道捏着護身符。
“宜春……是并州?”
他表情有些複雜,坐了許久,起身收好了攤子。
朝着顔清越來時的方向走去。
收拾好行李,二人坐在包間裡用飯。
這幾日都是日夜兼程地趕路,沒怎麼歇過,飯更是沒好好吃過。
即使桌上有八盤菜,二人也有一種能夠吃光的感覺。
“這個藕好好吃哦,綿綿的。”顔清越對桌上的藕湯贊不絕口。
薛雁更愛吃肉:“鴨子也不錯。”
“我喜歡這個牛肉,很軟爛,一點都不塞牙。”
正用着飯,樓下忽然傳來喧嘩聲。
薛雁就坐在窗邊,下意識瞟了一眼。
大堂裡,一個十五六歲模樣的小郎君正被幾個人推搡着,看着慘兮兮的。
“撞到了小爺不應該賠禮嗎?”
小郎君畏畏縮縮的:“我對不住……”
“對不住就夠了?”
那是個很清秀的小郎君,荔枝眼,小鼻子……
薛雁手上的筷子都掉在了地上。
顔清越湊過去看:“怎麼了?”
等她看清了那人的臉後也被吓了一大跳。
這人怎麼和她長得一模一樣啊!
二人不僅長相相似,連個頭都差不多,隻是顔清越五官更精緻些,雙眼更加靈動。
那個小郎君……看上去特别好欺負……
“雁姐姐……”
薛雁皺了皺眉,拿起刀走了下去。
“在幹什麼!”
薛雁吼了一聲,聲如洪鐘。
那幾個糾纏着人的男子一下轉過頭來。
“啧。哪裡來的母夜叉?”男子笑得輕佻,一雙眼在薛雁身上打着轉,“長得不錯,就是像個……”
話還未說完,薛雁一腳踢了過去,那男子直接飛摔在門口躺着。
“也就這張臭嘴會動彈了。”
幾人見她殺氣騰騰,哪裡還敢鬧事,急忙扶起同伴就溜走了。
那被欺負的小郎君站起來,撣了撣衣裳上的灰,朝着薛雁道謝。
“多謝娘子出手相救。”
薛雁細細打量着他。
越看越像。
“你……用過飯了嗎?”
“在下剛到此處,又沒了房間。”
薛雁轉過身:“跟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