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後還有兵刃交接聲,她快速回頭看了一眼。
十八個。
一共三十人。
雖然薛雁骁勇,可是這數量還是驚人。
顔清越隻能拉着顔青步步後退。
薛雁也發現了這一點,挑開兩個黑衣人,飛身擋在二人身前,揮着大刀擋開攻擊。
兩側是郁郁蔥蔥的樹林……
“往林子裡走。”薛雁決定。
顔清越點頭。
面前三十人已經齊齊圍住,薛雁使了一招虛招,借機撒出一把石灰。
黑衣人急忙閃開,卻讓包圍圈有了突破口。
顔清越抓住機會,拽着人就跑向了樹林。
薛雁緊随其後。
樹林遮擋了日頭,環境昏暗,密集的樹木正好能将數量更多的敵人分散開來。
三人埋頭狂奔。
不知過了多久,眼前終于亮了起來。
出了林子,三人才發現他們剛剛躍過了山頂。
“站住!把東西交出來,就饒你們不死!”
四五個黑衣人落在了前方。
為首之人死死盯着顔青。
“小子,把東西交出來,我就饒你這兩個朋友一命!”
顔青抱着包袱:“你騙人!”
他又不是傻子這種話都信。
薛雁掃視了周圍一眼。身後是還藏着黑衣人的樹林,面前又被人堵住。
兩邊也沒有任何屏障。
難道就走到絕路了嗎?
她不信!
一聲怒喝,震得人膽肝俱裂。
大刀帶着千鈞之勢朝頭上劈來。
一招便了結一條性命。
這個女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閃身躲開的黑衣人腦海裡突然出現一個于千軍萬馬中揮刀的身影。
好像……
也是這種刀,厚脊闊面。
刀就在眼前,他舉劍一擋,被震退數步。
“你是什麼人!”
“你祖宗!”薛雁發了狠,拼盡力氣連砍數刀。
一時之間,黑衣人不敢近身,隻敢遠遠圍着,伺機而動。
這樣下去總不是辦法,薛雁的體力已經快要枯竭。
隻能向前沖。
趁着對方軍心渙散,正是沖開包圍的好時候。
薛雁帶着二人,用刀劈開一條血路。
黑衣人已經被斬殺了一半,還剩下十五人。
耳邊的水流聲越來越響。
薛雁心知不好。
顔清越動了動鼻子。
“前面有很大的河流。”
水的味道非常重。
薛雁向左邊一轉,想要通過小道進入正路出山。
然而,如蛆附骨的黑衣人纏了上來。
這一次,他們更改了戰略。
十人圍住了薛雁一人,五人去追殺另外二人,将他們隔開。
果然,薛雁的動作一下亂了套。
她沉住氣,劈開包圍圈,向前追去。
刀勢就在背後,黑衣人不得不放棄前面的二人。
先把這個麻煩解決了。
“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顔青面色蒼白。
顔清越将顔青拉入一個山洞之中,暫時歇息。
她的面色比顔青更差,往日靈動的雙眼都沒有了光,紅潤的嘴唇也白白的。
“清越。你聽我說……”顔青把自己的包袱打開。
一堆衣物中放着一個小包袱。
他取出小包袱将它鄭重地放在對方的懷裡。
“這個東西事關重大,比我的性命重要得多。你一定要幫我,幫我把它送到樂陽縣的葛敦處。”
這話聽得顔清越直皺眉:“你别這樣說……我們……”
“我不傻,那麼多人,光憑薛娘子一個人是抵擋不住的。人本來就是我招來的,我不能連累你們。”顔青圓乎乎的臉上滿是堅定,“你和我有緣分,就當我救了自己的哥哥。隻是遺憾……”
他摸了摸腰間的玉佩,站起身:“我不能給我爹娘争口氣了。”
顔清越一把拽住他:“不要!”
顔青笑着扳開她的手。
她的手指一根根松開。
“我是個頂頂沒用的人,也沒有父母需要我在。但是你不一樣。”他用盡最後的力氣将顔清越往山洞深處一推,朝着外面跑了出去。
他最後的聲音在相反的方向響起,夾雜着水流的嘩嘩聲。
“你們這些畜牲!我就是死也不會把東西給你們的!”
緊接着,是一道落水聲。
“顔青!”
是薛雁的大喊。
顔青,他死了……
黑衣人站在山邊,望着湍急的河流,眼神紅得出血。
那樣的孬種小子還有這樣的膽色!
“首領,怎麼辦?”
為首的黑衣人看了一眼勇猛無比的薛雁:“反正東西沒了就好,沒必要再惹麻煩。況且,這個女子的事情還是要禀告主人。”
“是!”
“撤!”
想跑總是容易的。
黑衣人邊戰邊退很快就離開了戰局。
他們早就做好了準備,直接按照計劃往返回。
走到一處無人的荒地時,眼前忽然紅影一晃。
“你們完成任務了嗎?”紅衣男子面容妖媚。
“花郎君?您怎麼來了?”
花萬枝緩步走上前:“來接應你們,怎麼樣?”
“任務是完成了。就是出了點岔子。那個顔青和一男一女在一起,那兩個人沒法除掉。也是邪門,那個男子和顔青長得極像,還帶了個身手極好的女子。那女子黑膚高個,一把大刀用得虎虎生威,頗有……”
“是嗎?”花萬枝打斷了他的話,臉上的笑意更深,“那個人叫什麼名字?”
“我跟蹤的時候,已經查過了,叫顔清越,或許也是顔氏的人吧?那人也不會武功到沒什麼,就是那個女子,瞧瞧,她一個人護着兩個人,前前後後竟讓她殺了一半!而且我們在樹林裡的時候還遇到了偷襲。”
“偷襲啊?”
“是兩個人,武功一等一的好,而且蹤影鬼魅,我看像是暗衛。”
花萬枝挑了挑眉:“哦~你們确實該回去好好給你們主子禀告此事。”他側身讓開一條路,“各位弟兄先行。”
“告辭。”黑衣人和他倒是親近,抱拳行了一禮就轉過了身。
然而,就在一瞬間,銀光四濺。
剩餘的六名黑衣人瞬間倒地。
“你……”一個還未斷氣的黑衣人喘着氣,扭過頭盯着花萬枝,一臉的不可置信,“你……為什麼……”
花萬枝手裡拿着一把刀。
那是一把隻有一尺左右的刀,刀身薄而窄,似一片柳葉,刀鋒泛着紅光。
他彈着刀身,血珠太大,順着刀鋒顫巍巍落下。
“真是該死,你們竟然敢傷她?”
黑衣人帶着疑惑閉上了眼。
花萬枝撥弄着頭發,轉身離開。
“真是讓人不省心的孩子。”
他的背後,是一團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