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阿莴眼神尖,她一下便從這些學子裡,找到那個傻傻站在門外的侯争鳴。
“争鳴哥哥。”
阿莴脆亮的嗓音響起,她喚着侯争鳴,便欣喜地小跑迎上前,侯争鳴聽到這聲音,也急忙轉過身。
“你怎麼跑得一身汗?是不是又幫伯母挑貨了?”侯争鳴看着小臉紅撲撲,滿是亮晶晶汗珠的小娘子,他擡起手臂,就想拿自己的袖子幫阿莴擦汗。
阿莴羞澀得後退一步,拿出自己手絹,胡亂擦一通臉蛋,這才不好意思道,“争鳴哥哥,你昨日讓武寶來給我遞話,是有什麼事要同我說嗎?”
侯争鳴道,“我,我就想問問你,前幾日給你的紙都寫完了?”
似是也覺得自己這說辭太過牽強,侯争鳴頓了頓,又笑着從自己懷裡拿出一沓的紙,“今日見到你,不如我再多教你幾個字。”
阿莴有些羞澀地點頭應好,跟着侯争鳴去了湖岸邊一棵柳樹下坐着。
日頭剛剛曬人,樹下卻涼快,兩人挨在一塊,阿莴就那麼臉上帶笑,看侯争鳴低頭給她說文解字。
江庭雪坐在花舫裡,看着湖岸上這一對璧人,倒是有些意外。
方才他被湖岸邊一道脆亮的聲音吸引,轉頭看去,沒想到竟是前兩日見着的那小娘子,四丫姑娘。
他幾次見過這四丫姑娘,對她的印象其實是淡的,除了她身上那一點不肯屈服的,呆呆笨笨的死性子,又倔又愣,别的沒讓江庭雪留下什麼印象。
然而,今日的阿莴,倒是讓江庭雪又看進眼裡一點點。
倒也沒别的原因,就是江庭雪沒想到,那甯肯挨打也不願讓步的小娘子,竟會有羞澀乖順的一面。
許是江庭雪盯得有些久,坐在對面的俞橋也轉頭看向湖岸,“江二又瞧上什麼鳳蝶嬌花了?”
江庭雪收回目光,淡笑一下,“橋兄說笑了,不過是見你們平隍鎮這兒春光宜人,想橋兄自小住在這地方,眼裡不知見過多少美景。”
“哈哈,比不了小侯爺,朱城才是繁花入眼,平隍鎮這兒地偏破落,能得江二一句誇贊是這兒的福氣。”俞橋收回目光,命人開船。
巫銀杉已在給江庭雪酌酒,“來來,喝酒,上回是我們招待不周,對不住,小侯爺請别介意。”
“對,對,江二,快來試試我們這兒的春釀。”
二人皆殷勤示好,花舫也緩緩駛動,滑向這條湖的中心,離岸邊越來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