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莴留了下來,她幹活不愛說話,總埋頭一聲不吭地忙,從申時末忙到酉時,天色早已黑下,很快,俞府堆積起來的碗筷,也由後廚這兒全都收拾幹淨了。
李廚娘愛憐地拉着阿莴,看小丫頭從早上過來,幫忙到現在,水都沒喝一口,李廚娘讓阿莴先吃幾口熱烘烘的飯菜,她自個去找要好的馬夫說話,想要借用馬車送阿莴回去。
豈料,這會子俞府裡竟還有客人,馬車要顧着接送醉酒的客人回去,一時騰不出空。
李廚娘隻得掏出幾枚銅錢,塞進阿莴手裡,又拿過一柄燈籠讓阿莴拿着,讓她自去外邊租馬車回家。
她叮囑幾句,因還有事在身,匆匆忙忙交代完便送阿莴出了俞府。
阿莴捏着手中的錢,舍不得租車,她不是不懂回家的路,隻是天黑有些難走罷了,阿莴便提着燈籠,往平隍村的方向走去。
她打算就這麼走回家去。
走出鎮子後,山道上就一片漆黑寂靜了,阿莴有些害怕又鎮定地走在山間,遠遠的,身後卻響起馬車聲。
有馬車路過也好,仿佛這一條路還能生出些許熱鬧,讓人不那麼害怕。
阿莴也不回頭看,自個往旁讓開,想着先等馬車過去,馬車卻突停在了阿莴身邊,敏行看着阿莴就道,“四丫姑娘,你怎麼這會在這兒?我家郎君讓你上馬車,我們載你回村。”
這路過的馬車,是江家的馬車?
阿莴很驚訝地回頭看去,想不到這馬車裡竟是隔壁的江公子,他們怎麼也到這會才回去?
原來,今日江庭雪在俞府動了怒,俞知縣無論如何,都要給江庭雪賠罪,罰了戲班子,又新備了好酒好菜,一頓小心陪着,便将江庭雪留到了這會。
散了席,江庭雪坐進馬車裡往平隍村回去,馬車還在鎮上駛動,江庭雪便聽敏行坐在外邊道,“前頭有個人,好像四丫姑娘。”
江庭雪微側身子,從車窗看出去,果然瞧見平隍鎮長街一龍的燈火下,阿莴瘦小的身影走在前邊。
他命敏行去追阿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