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庭雪微眯起眼,就那麼坐在對岸的林間之下,安靜地看着不遠處的小娘子。
有重重樹林遮掩,他懶懶地靠坐在林下的竹椅上,惬意地吹着溪邊的涼風。
俞橋自上次俞府戲伶之事後,三番四次地邀約江庭雪,就是想給小侯爺賠禮道歉,江庭雪倒也給他面子,這一次俞橋邀他去茶園度假幾日,他便來了。
畢竟是去茶園,江庭雪正要一探究竟,他命納言扮成随從,一同進來了這茶園裡。
除去最初幾日,他還要與俞橋、巫銀杉周旋,幾人總是挨在一塊用飯,玩樂,後邊的日子,俞橋放了心,看江庭雪與他們玩開的樣子,似是把先前的嫌隙放下,俞橋、巫銀杉紛紛又開始縱情聲色之間,再顧不得江庭雪這處。
江庭雪便每日午時,獨自到這竹林處乘涼。
然而今日,他卻見到了令他意想不到的一幕。
更令他想不到的是,那平日瞧着黑乎乎的小娘子,撈起褲腳,露出的小腿竟白得晃人眼。
她彎下腰清洗手絹時,半截在外的腰身,也纖細得盈盈不堪一握,而往常被衣褲遮掩的腿根,在單薄寬松的褲子下,被風吹出真實的形狀,都與江庭雪往日瞧見的阿莴,與她那瘦弱的身闆,全然不符。
她若是像二丫,像所有見到他的女子那般,對他有些女兒心思,或許江庭雪今日會在瞧出阿莴打算的那一刻,起身就離開。
然而,就是這樣的阿莴,她沒有綻露所有,卻用這若隐若現又純質的一面,令江庭雪停留下來,意外地欣賞到一幅清水出芙蓉的美畫。
江庭雪沉默地看着阿莴,直看到小娘子擦幹淨身上的汗珠,清爽地走上岸邊,穿好鞋襪,背起背簍離去,江庭雪依舊慢騰騰坐在林下看着,吹着這一片溪湖的風。
原本這一趟出行前,因炸花片的事,江庭雪很有些惱阿莴的自以為是,但這一刻,莫名的,江庭雪又消了氣,不再惱這個小娘子。
就當她今日,拿這給他賠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