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瘋狂地在腦海中将書裡的原劇情全過了一遍,以此找出背後之人的蛛絲馬迹,但無奈當時她囫囵吞棗式的閱讀并不能為此時的她提供任何幫助。
原書是從許則成大學畢業後開篇,當時他已經是學術界小有名氣的新星,帶領着一個初具規模的互聯網前身研發團隊,才華橫溢,衆望所歸。
也有一些敢上門挑釁的小人物,但那些人現在的許則成應當都不認識才對。
姜玥郁悶地拍了拍自己的腦門,這種明明手拿劇本卻依舊無能為力的感覺真心難受。
許則成收過她手上的空碗,因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姜玥停下了折騰自己腦袋的動作,隻能擡起頭怔怔地望着他。
…
姜玥從許家出來,邊走邊郁悶地踢着腳邊的石頭,許則成低沉的嗓音還在耳邊回響。
“這些日子謝謝你過來陪我媽。”
“我知道你是為了那一百塊過意不去,才買東西來看我媽。但大可不必,我媽性子純善,收禮不回會給她造成負擔。”
“往後,請你不要再過來了。”
回想着許則成說這話時森冷淡漠的表情,姜玥就氣得胸口發堵。
真是好心喂了驢肝肺!
但想起劉婉柔平日裡對自己的溫柔細緻,那句不去就不去還是沒法脫口而出。
算了!
大不了以後她偷偷去看劉阿姨,遠離許則成就是了。
畢竟是原書男主,不近人情的人設那也不是随便能破的。
想到這裡,姜玥的氣消了大半,至少能平靜地往外走了。
…
許則成注視着那個氣呼呼的身影消失,良久,才從椅凳上起身。
他輕聲開了劉婉柔的房門,打算趁着劉婉柔睡着收整一下房内的碎物,卻見床榻上的身影默不作聲地拿帕子擦了眼淚,泛紅的眼眶揭示着她哭了許久。
“媽,沒事的,他們鬧過這一場,便能安靜上一陣子了。”
許則成接過她手上帕子,輕柔地幫她擦着眼角的濕潤,隻是那淚珠仿佛數不盡般,反而越擦越多。
“阿成,是媽對不起你。”
說到最後一個字,劉婉柔早已泣不成聲。
她心裡有事,沒躺下多久便被驚醒,斷斷續續中聽到了堂廳許則成帶着冷意的驅趕之言。
她生的孩子她最了解,前些時日自己告知她姜玥來過時,他雖沒說什麼,但刹那間柔和的眉梢騙不了她。
許則成身子微僵,擦淚的動作卻沒停。
“媽,别多想,隻要你好好的,其他都不重要。”
他們不過是見過幾面的陌生人,原本就不該有所牽扯。
她對着外來沒有血緣關系的繼妹都能鞍前馬後的替人着想,自己也不過是她心軟之下的一時義氣而已。
既是妄念,就該及時掐滅。
…
夏日暑熱減緩,一縷秋風悄悄滲入,供銷社前的長桌開始擺起時興的月餅糕點,香甜的糕點香味令人胃口大開。
姜玥剛從郵局取回報社的回信,拆開一看裡頭是一張二十元彙票單和一張信紙。
信紙上說報社很欣賞她的畫作,已經征用作為中秋日報刊文章的插圖,并希望她根據國慶主題繪畫相關插圖,結尾處還表明了報社當下繪制插圖人員的稀缺,表示特别期待收到她的回信。
她那封随手的畫作原本隻是給報社展示自己的畫作風格,卻沒想到竟然被征用了。
這封信無疑給了姜玥莫大的鼓舞,她雖畫了許多年畫,但大多是練習畫,這還是第一次收到通過畫畫有了收入,握着那張薄薄的彙款單,她隻覺得比前世發年終獎時還要開心。
原來将自己的愛好變成工作,是這麼的心之澎湃!
路過供銷社時,心情極好的她拿着彙款單取出的二十元買了一斤月餅,精制加工的糕點并不便宜,她又加了幾件快用完的日耗品,錢轉瞬間隻剩了一半。
剩下的錢她倒是想花都花不出去了,因為廠裡發的票據已經用完。
這年頭買東西有錢還不行,沒有相應的購銷票你再有錢你也買不着東西,除非去那平常人提都不敢提的“黑市”。
姜玥定了定神,這些尋常物件倒是沒必要到黑市上買,工廠裡發的票據對她來說勉強也算夠用。
但她記挂着想淘一份初高中的教材,這時高考消息還未傳來,她買這個恐怕太過招人,萬一廢品站上淘不到,估計還是得冒險去一趟黑市看看。
姜玥提着竹籃往家走,卻見大門位置放置着一個灰撲撲的大包裹,那樣式十分陌生。
她心下奇怪,跨過門檻往裡走,毛線廠下工晚一些,眼下夏如還沒回來,王桂枝估計是帶着姜琥出門遛彎去了,堂廳裡十分安靜并無人影。
她第一時間将月餅放回房裡,姜琥這人自私妄為,被他瞧見定又是一番拉扯。
她雖不怕他,但最近和王桂枝相安無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等她放好糕點正打算出去倒杯水喝時,一抹高大壯碩的身影擋住了視線。
“玥玥!”
眼前這個親切喚着自己小名的男子有着棱角分明的面部線條,那雙望向自己的眼裡卻滿是柔和,令淩厲的五官都染上一層柔光。
他身上穿着軍裝,那雙和姜振華如出一轍的眼眸,都說明了他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