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去吧,這事你别管了!關緊門窗過好自己的日子,要是遇到陸志勇,你就權當不認識,知道嗎?”
曾雪早已沒了主意,聽她語氣嚴肅,隻能愣愣地點頭,“桂枝,你可别犯傻啊!放着好日子不過跟着那樣的人,這萬一要是被發現了——”
“停!我的事犯不着你來管,你趕緊回去。”
說完,王桂枝緊急将人往外推,直到将門關上,她渾身無力地靠在門闆上,眼眶含淚。
她哪裡不想離那瘋子遠一點,可早在十年前就選錯了道,眼下要回頭,那已經由不得她了!
可憐她的琥哥兒,昨日到今天一句話也沒說過,不論她怎麼開口朝他解釋自己的苦衷,他都一幅失了魂的模樣。
當年自己發現自己懷孕時,連她自己都分不清肚子裡的孩子是姓夏還是姓陸,隻她心裡對夏國強心存愧疚,憑着那一絲可能,她買通醫生欺瞞姜振華将孩子裝作早産生了下來。
見到姜琥的第一眼她就知道自己賭錯了,可生都生了,那再怎麼樣也是她的孩子啊!
因着每回見着夏如都會令她想起夏國強,她将全部的愛都投入到姜琥身上,這些年她是真心待他好的。
眼下,竟是全都亂了。
一步錯,步步皆錯。
王桂枝癱軟地蹲下身去,悔恨的淚水不斷滴落,卻還顧忌着姜玥咬着牙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
姜玥這幾日留在家中觀察,發現王桂枝和姜琥二人很是沉默低調。
特别是姜琥,往日裡隻要姜振華在家,他定是跟着姜振華寸步不離的人,這兩日竟也冷了下來,不發一言。
這巨大的反差讓姜振華也納悶不已,這日在姜琥正經吃完飯準備下桌回房時,姜振華拉住了他。
“琥哥兒,你這幾天是怎麼了?是哪裡不開心嗎?”
姜琥看着他揪住自己衣袖的手,瞳孔一震,随即一把甩開他的手,快速往房裡跑去。
王桂枝臉色蒼白,在身後解釋着,“這孩子前兩天鬧着要吃國營飯店新出的冰糖葫蘆,那東西金貴且還得早早去排隊,我沒讓買,這不?跟我鬧好幾天脾氣了。”
姜振華聽完這話了然地點了點頭,倒是沒再說什麼。
姜玥垂眸細思,眼底閃着精光。
糖葫蘆這事确有其事,但她記得都已經是一周前的事了,那會姜琥在堂廳托王桂枝回來時帶糖葫蘆回來,王桂枝忘了買,姜琥當時也就是埋怨兩句,完全沒有鬧脾氣。
那事過後兩三天姜琥都還好好地,直到那日腳印事件起,姜琥才徹底失了魂。
她越發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這事,恐怕和那個男人脫不了幹系。
次日一醒,姜玥打算出門找唐明喜打探消息,上回朝他打探何雯雯的事情他就十分有門路的模樣,這事交給他打探不怕走漏風聲,是最佳選擇。
可經過廚房時,她發現近日不怎麼出房門的姜琥竟出現在裡頭,她頓時腳步一停。
“你是餓了嗎?我房裡有糕點,你——”
随着對面的身影一顫,他手中的物件抖落在地,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
姜玥看清地上的物件,話語急刹,瞳孔猛縮。
那落在地上的赫然是一把尖刀,那刀是平時用來切肉骨的,鋒利異常。
她上前幾步拉住他的手,看清他身前的磨刀石,面容更是一肅。
姜琥居然是在磨刀!
一個平日裡從不進廚房的十歲小孩磨起了刀,他這是要幹什麼?
想到某種可能,姜玥心尖一顫,厲聲問道:“你在幹什麼?”
姜琥手心微顫,神情瑟縮,可又很快恢複鎮定。
他看了眼身前的姜玥,眼裡閃着一絲絕望,似哀求又似懼怕。
可最終,他什麼也沒說,隻是将刀放回桌面,不發一言轉身回房。
姜玥看着桌上磨得蹭亮的尖刀,心裡那股不安累積到了極點。
她總覺得像是要出大事的節奏。
她快速将那把刀放到自己房間的桌上,将房門一鎖,這才轉身出去。
姜玥一路不停往毛線廠家屬院走,徑直去了唐家。
唐明喜正坐在門口扇着扇子解熱,卻見姜玥滿頭大汗快步走進,面上一片肅意。
他立馬彈了起來,音量猛地擡高,“玥姐,你這是怎麼了?”
姜玥深吸一口氣,努力鎮定着,“你有沒有門路幫我查兩個人?像上回查何雯雯那樣。”
唐明喜瞪大了眼睛。
何雯雯?
那也不是他查的啊?他當時壓根啥也沒查出來。
“玥姐,不是我不想幫你,隻是我沒有門路,當時何雯雯不是我幫着查的,是——”
“是我。”
身後傳來一道深沉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