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晏默默在心裡瘋狂點頭,就是!就是!
他現在都成了一個臭寶寶了!
聽着烏拉那拉氏的數落,胤禛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欠妥,心虛的摸了摸鼻子,随即又清咳了一聲,開始轉移話題:“今個兒端午家宴,禦膳房琢磨了新鮮花樣的粽子,蛋黃肉粽和玫瑰豆沙水晶粽爺吃着不錯,給你帶了些回來。”
胤禛說完,沖着外間的方向喊了一聲蘇培盛。
在外間等候已久的蘇培盛立馬走了進來。
屋子裡兩位主子的談話,他隐隐約約都聽到些,于是便開始了為胤禛美言:“福晉,爺在家宴上想着福晉,特意讓奴才用保溫食盒裝着,如今這粽子還熱乎着呢。”
蘇培盛一邊說,一邊将保溫食盒放在了小榻上的矮桌,還将食盒蓋子打開,将裡面的一盤子粽子端了出來。
而後,粽子的清香味便漸漸散發了出來。
烏拉那拉氏聞言,面色緩和了不少。
胤禛适時出聲道:“這粽子涼了味道便打了折扣,我為福晉剝一個。”
不待胤禛起身,烏拉那拉氏便解釋道:“妾身剛醒,還未漱口呢。”
“這有何妨,爺來服侍你。”胤禛說完,便從桌子上拿了漱口水與漱口杯。
而王乳娘有眼色的上前,将弘晏抱了出去,蘇培盛也跟着退了出去。
弘晏:他就這麼水靈靈的被抱出去了???
胤禛拿來漱口水與漱口杯後,先将漱口水遞給烏拉那拉氏。
烏拉那拉氏捧起杯子含了一口,胤禛轉而又遞上了漱口杯。
烏拉那拉氏接過漱口杯,轉而将身子扭了過去,背對着胤禛将漱口水吐了進去,卻不想自己剛扭過來,胤禛便從她手裡抽走漱口杯,遞上一塊帕子,而後起身将那漱口杯放回到了桌子上。
而後,胤禛從那滿滿當當的粽子裡,随機拿了一個,坐在烏拉那拉氏面前,仔細剝起來。
看着露出來的白胖粽子,胤禛方道:“這個是玫瑰豆沙水晶粽,福晉嘗嘗。”
烏拉那拉氏從胤禛手裡接過了粽子,咬下一口細細品嘗,瞧面前的胤禛直愣愣的望着自己,便知胤禛在等着自己的評價,随即肯定的點了點頭。
一個粽子吃完,胤禛貼心的遞上了一杯茶水:“福晉可還要再用一個?”
烏拉那拉氏搖了搖頭:“粽子不宜消化,一個便夠了,吃多了積食。”
胤禛聞言,便打消了為烏拉那拉氏再剝一個粽子的打算,而是将烏拉那拉氏手中的茶盞接過來,轉而放在了床頭的矮腳小幾上。
這一會兒的功夫,胤禛又是伺候她吃粽子又是倒茶水的,烏拉那拉氏想了片刻,還是開口道:“多謝爺。”
胤禛知曉烏拉那拉氏是為什麼而開口謝他,擡起一雙因飲了酒有些迷離的眸子,笑了一聲,似是自嘲:“福晉十歲便嫁于我,如今卻愈發生分了。”
烏拉那拉氏聞言,眸子撲閃了一下,隻道:“爺醉了,都說起糊塗話了。”
胤禛歎了口氣,眼底暗了下來,聲音變得低沉:“錦安,我知你心中有芥蒂,當年之事,責任在我。”
烏拉那拉氏聞言,神情有些松動,卻又極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緒,但說話的聲音帶着顫栗:“當年之事,妾身亦有錯。”
胤禛聞言什麼也沒說,大手一伸,将烏拉那拉氏抱在懷裡,貼在她耳邊說:“錦安,都過去了。”
往昔之事,再度追憶,隻會沉溺苦海,無法自拔。
烏拉那拉氏的腦袋靠在胤禛肩膀上,聞此言,阖上了眼眸,而一滴滾燙圓潤的淚,卻順着烏拉那拉氏的眼角流下來,落在胤禛的肩膀上。
落日餘晖消散,夜幕降臨,胤禛披着月色離開了正院。
王乳娘得知胤禛離開的消息,便将弘晏又抱回了内室,放到烏拉那拉氏的懷中。
烏拉那拉氏已然平複了心情,擡眼望向小榻,開口道:“那盤子粽子,拿下去分了吧。”
她吃一個便足矣,其餘的放着便是白白浪費了。
“謝福晉。”王乳娘說完,便拎着食盒喜滋滋的出去了。
這可是禦膳房的手藝!
而拔步床上的烏拉那拉氏将視線收回,随即解開盤扣,給懷中的弘晏喂奶。
——
端午節過後,便是弘晏滿月的日子了,同時烏拉那拉氏也出月子了。
弘晏的滿月宴胤禛依舊秉承着關起門來過的原則,并未對外發帖子,可十三阿哥胤祥卻是數着日子,如期帶着福晉兆佳氏上了門。
弘晏的洗三禮他便想來,礙于四哥不願聲張,便被福晉勸下了,但滿月宴他是絕對要來的,要看看他白白胖胖的大侄子。
也就是在這一天,弘晏終于搞清楚了,他的阿瑪是四爺雍親王,也就是未來的雍正皇帝。
但同時,弘晏也糊塗了。
他的額娘烏拉那拉氏在曆史上明明隻生了一個孩子,叫作弘晖。
而且這個孩子在康熙四十三年就已經夭折了。
此後,烏拉那拉氏再沒有親生孩子了。
他所穿成的弘晏,在曆史上根本就是查無此人。
也就是不存在!!!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想的他腦殼疼啊!
烏拉那拉氏見懷裡的弘晏狀态有些不太對,以為他是一下子見了這麼多人吓到了,随即,站起身抱着弘晏回了屋子,将弘晏放在搖籃椅裡,嘴裡哼着歌謠将人哄睡。
在烏拉那拉氏的輕聲哼唱中,弘晏的心情漸漸平複下來。
他知道這裡所有人的命運,唯獨他自己的未來是一片空白,可那又怎麼樣?
他有了一個溫柔賢惠把他當心肝子一樣疼的額娘,還有一個表面高冷實際上會偷偷給他掖被子的阿瑪。
既然穿過來了,踏踏實實的做一個人類幼崽不香嗎?
香!!!
弘晏在心中自問自答,且十分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