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父親!”王安梓突然沖出結界對着王小下大叫道。
王小下受傷的手掌傳來鑽心刺骨的疼痛,她咬着牙用另一隻手使勁撰着那隻手的手腕,烏黑的血還在順着傷口往外流着,也許是這疼痛使得結界的力量削弱了。
“你把我父親怎麼了?你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王安梓還在咆哮個不停。
王小下并看不見王安梓,隻覺得這聲音如蒼蠅一般圍繞着她叫個不停聒噪得煩人,她皺起眉來,扭過頭正瞧見小王爺站在一旁正看着她。
“小下,嶽父的事你不要太傷心”小王爺溫和地安慰道。
小王爺自幼沒有父母,他不懂這種牽絆亦不知該如何安慰她。
“滾!”王小下淡漠地說道。
她已沒有力氣再繼續糾纏下去了,她低垂着眼睛豆大的汗珠從鬓角處流淌下來,額頭上的青筋因巨痛而凸起。
夜色裡小王爺并看不清王小下手上的傷口,他隻看到王小下低着頭面色冰冷。
“你受傷了嗎?”小王爺關切地問道,他隻注意到王小下佝偻着身子面色有些不對。
王小下擡起頭來瞪了他一眼冷笑一聲,她沒有說話擡腿便要走,這使得小王爺也生出一股無名的怒火來,想不明白她到底在生什麼氣?
“你要去哪?是你殺了我父親!是你殺了他!”王安梓狠狠地一把拉住王小下的胳膊咆哮着。
“我能殺他便也能殺你!滾!”王小下不耐煩地對着空氣冷冷地說道。
王安梓這下害怕得放開了手,轉而又緊緊抱住小王爺。
“安澈哥哥救我”王安梓淚眼婆娑地說道。
“放開!”小王爺冷下來臉說道。
他心裡生着王小下的氣自然也就對這個聒噪的女人失了耐性。
真是太惡心了!王小下恨不得直接宰了這兩個人讓世界清淨清淨。
她忍着痛默不作聲地捏出一把紙錢來狠狠地扔在地上,那紙錢頓時化作一團濃煙直嗆得人睜不開眼睛,她便趁亂飛身一躍跳到房頂之上快步地跑回到父親房中将父親藏于床下的家産給翻了出來,帶在身上。
小王爺被王安梓癡纏得實在脫不開身,總不能一巴掌将其拍死吧!沒有辦法隻得将其一起帶回到靖安王府将她安置妥當,畢竟她是王小下的妹妹總該救她一命的。
小王爺一夜未睡,他心裡念着王小下的傷,又氣着她不理自己,此刻又尋不到她于是就窩窩囊囊地在屋子裡自己跟自己幹了一夜的仗。
王小下硬生生地在父親房中呆坐了一夜,手上刺骨的痛已減輕了許多至少可以忍耐了,黑色的膿血已經不流了隻留下一條長長結痂了的黑色傷疤,她随手扯下一條帳幔簡單地包紮了下傷口後便倚靠着床圍沉沉睡去了,一夜無夢可醒來卻發現雙眼下又有兩道長長的血痕,想是昨日打架不小心蹭到臉上不曾注意吧!
天已大亮,王小下從柴房的角落裡找到了兩個弟弟的屍體,他們滿身的血污全部被掏空了心髒,看樣子是被父親一劍砍死的。家裡下人們也幾乎死絕,滿院子都是屍體沒能找到一個活人,每具屍體都被掏空了心髒臉上挂着瘆人的似笑非笑的表情。
看樣子整個王家便隻有王安梓一人活下來了。
趁着官府的人還沒有得到消息趕來,王小下匆匆将父親和王夫人以及兩個弟弟的屍體帶走安葬,又做了簡單的祭拜後方才離開。
等忙活完這些的時候已經一日過去了,天色已晚,王家是回不去了,思來想去還是得回一趟王府,畢竟師父的那把琵琶還在那裡,王小下想來想去決定回一趟王府将琵琶和道袍偷回來再悄悄的走。
夜裡的王府靜悄悄的,小王爺窮的很所以家裡的用人也少的可憐,晚上值夜的就隻有玄羽一人,但他大部分時間都是用來睡覺。
王小下悄悄地翻牆而入直奔寝房,房間裡黑乎乎的,她爬在窗口聽了一會兒才從窗口處輕盈地鑽進去蹑手蹑腳地奔着自己的包裹和琵琶走去。
“你還知道回來啊!”小王爺的聲音突然從身後響起來。
王小下忍不住被吓了一個激靈。
房間裡的燈亮了,王小下翻了個白眼直起腰來轉過身冷冷地看着小王爺。
小王爺氣鼓鼓地看着她,本來積攢了一肚子的氣,可一看到她又氣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