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壽命而已,那壽命還是否能屬于她尚未可知,若能用來救人也算不枉活于世了。
“王姑娘,爹”秋月打水回來了站在不遠處叫了一聲。
此刻她已身輕如燕活動自如了。
“嗯,快給王姑娘喂些水喝吧!我聽她的聲音像是累了”老頭兒側過頭眼睛盯着空蕩蕩的地方說道。
“是,爹”秋月應聲道,将水遞給了王小下喝了一些。
飲了水,王小下感覺身體好了一些,陽光依舊溫暖地灑在她的身上,她終于覺得暖和了一些,身上也有了些力氣,她也可以依着這些力氣去找尋些吃食,再去救成為鬼的趙安河。
“我好多了,我這人不喜熱鬧,你們走吧!”王小下将頭靠在樹幹上仰望着秋月說道。
“也好,救命之恩沒齒難忘,若以後姑娘有任何需要老朽的地方隻管找我便是”老頭兒客氣地說道。
他空手在地上摸索了一陣才找到了一隻木棍,又用那木棍撐着身體站了起來,秋月看見急忙走過去将他扶住。
“可是,王姑娘你真的沒事嗎?”秋月回過頭有些擔心地問道。
到底是個女孩子,總比瞎眼睛的老頭兒心思細膩些。
王小下卻别過臉去不肯再繼續客套下去了,她本就不喜恩情欠來還去的,既是自願相救過後也不必再糾纏于此。
“她不會有事的,她是鬼身與你我不同”老頭兒開口說道。
他睜着灰白的眼睛往王小下方向空洞地望了望,王小下沒有回頭,也沒有回他們的話,隻安靜地盯着微微晃動的樹葉,陽光透過樹葉灑下來帶着五彩缤紛的顔色很是漂亮,老頭兒見王小下沒有說話拍了拍秋月的手,兩個人相依而走,他們有他們的家,而王小下此生卻是再沒有家了。
王小下已沒有時間再悲傷了,頭頂上停着的烏鴉越來越多快要成群了,不知是不是她身上的血氣引來的,有時候她自己都會懷疑自己是不是死了,要不然像烏鴉這種食腐的鳥怎麼會這麼喜歡她呢?她掙紮着爬起來,一路踉踉跄跄地找了些果子來裹腹,又走了大概一個多時辰方才遇到個歇腳的小店吃了些食物又美美地睡了一覺,等再醒來時已是半夜時分,她有了精神也有了力氣,這才在自己的房間裡做起法來。
王小下輕甩了下衣袖,白花花的紙錢便順着袖口飛出直沖向房間裡的各個門窗,這些紙錢形成了一個透明的結界,一時間這房間被封得死死的連風都透不過來,自然這屋内的聲音也傳不出去。她點了白燭,燃了香,将自己的一條腿用布條緊緊纏得不過血了以後這才取出身後的桃木短刃咬着牙狠心地在自己的小腿肚子上取了一塊血淋淋的肉下來。
那肉剛離開母體尚還有生命般微微跳動着,鮮血瞬間染紅了她的衣服,腿上的傷口還在不住地噴着血,王小下狠狠地盯着手中的短刃,那短刃透着寒光滴着血卻在她的手中越來越熱,漸漸發燙了,她一狠心将那滾燙的刀猛地貼在自己的傷口之上,鮮血與肉頓時被燙得發出刺啦啦地聲響,傷口不住地冒着白煙。疼痛使得王小下咬緊了牙關額間冒着熱騰騰的汗,屋子裡頓時傳來燒肉的味道,等她将刀移開的時候看到傷口已被燙成了暗暗的黑紅色,血将将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