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清此刻卻好像入了魔,她如個木偶一般僵硬地将頭扭向崔恒,好似骨頭斷裂了一樣發出咯吱咯吱的瘆人的聲音,臉上仍舊挂着笑,越笑嘴咧得越大,慢慢整個下巴都被扯開斷成了兩半,僅憑着薄薄的一層面皮拉扯着勉強連接在身體之上。黑紅的膿血順着斷掉的下巴不停地流淌出來像一條小河一樣順着脖頸流下染濕了她的嫁衣,腐爛的舌頭開始不住地向外生長着變成了一把血紅的利劍直沖向崔恒。崔恒甩手一擋直将那血淋淋的舌頭打成了兩半,斷裂的舌頭又縮了回去,無數的血刃開始從那沒有下巴的嘴裡沖出飛向他們三個。
趙安河即刻擋在王小下身前拿出長劍将那些血刃斬下,血刃随之破碎化成膿血連劍都給染成了血紅色,血污又飛濺到趙安河的身體之上将他黑色的衣服也給打濕使得顔色看上去更加深了。
王小下見趙安河有些抵擋不住伸手憑空捏了一大把的紙錢朝着晚清扔去,那紙錢即刻化作一把把利刃頃刻間将晚清紮成了刺猬一般,晚清仰起頭咆哮起來,刺耳的鬼嚎直叫得人心裡發慌,那身上的紙錢被這嘶吼震得破碎消失在空氣裡,隻留下身上無數的血洞又從那血洞中連帶着七竅跟着流淌出黑紅的膿血散發着陣陣的腥臭氣味。
王小下從身後摸出桃木短刃還要出手卻被崔恒擋在身前攔住了,他伸出手來,指甲變得黑厚而尖銳好似鬼的爪子一般,他隻輕輕在指尖上一劃,鮮血頓時從指尖流出,他用這血在晚清額頭上快速地畫了個血符,那血符化作紅光頓時印進晚清的身體中去了,一股黑煙從晚清的嘴中沖了出來,王小下眼疾手快地捏了個紙錢打向那股黑煙,雪白的紙錢沖向那黑煙中去在黑煙裡頓時綻放出一朵白色的煙花,黑煙消失不見了。
“晚清”崔恒又叫了一聲。
晚清眼裡的血開始漸漸消散又變回了黑色的瞳孔,身體上的血洞也不再往外流着膿血,慢慢整個身體又恢複成了原來的模樣,她緩過神來卻看見崔恒正站在她的面前。
她張張嘴“君上”二字便要脫口而出卻看見崔恒朝着她輕輕搖搖頭,她轉而又看到王小下二人于是改口叫道:“恒哥哥。”
這一聲“恒哥哥”使王小下認出她來。
“哦,你是那個鬼新娘!”王小下有些詫異地叫道。
“嗯?你才看出來?”趙安河有些不可思議地看向王小下說道。
晚清未變身之前他就認出是他死那日出現的鬼新娘了,虧王小下自己還跟人家打了一架。
實際上晚清本不該出現在這裡,她是崔恒豢養的鬼隻有在崔恒召喚她的時候她才會出現,她原本正睡着,突然好像做了個夢一般,好像又回到了自己還活着的時候。
她死的那日正是她成婚的日子,那時天還未亮,她早早地就被母親從睡夢中叫起來梳妝打扮,她穿着喜服坐在梳妝台前是母親為她梳頭,母親說嫁人以後便要事事以夫家為重,她不以為意,她的新婚夫婿與她自幼一同長大,他們的父親又同在朝為官,她嫁過去怎麼也不會受委屈的。
父親早早地也起了,她是家中獨女備受寵愛,為着她的婚事父親今日也告了假在家中準備着,府裡的用人們都各自忙碌着,大紅的燈籠挂在連廊上一片熱鬧喜悅的景象。
“聖旨到!今查實定遠将軍李守誠勾結太子蓄意謀反,判其滿門抄斬即刻執行!”一聲令下無數士兵擁入府中,無論男女抓到便殺,原本熱鬧的院子頃刻間哀嚎一片。
而這位李将軍的女婿正身穿一身铠甲從門外緩步而來,李将軍被兩個小兵擒着跪在地上,見到這位馬上就要成為他女婿的人開始掙紮起來。
“你父親呢!讓他來見我!”李将軍怒吼着。
“他來不了,他奉命去捉拿太子去了”少年面色冰冷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