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
還不等懷月說完女人像是支撐不住了一般,向地上倒去,懷月連忙撐住了她的肩膀才沒有讓拉不住的男孩也跟着撲了上去,她彎下腰,将女人輕松的抱起,手上佝偻的骨頭,膈應着懷月的手臂,還有這個不同尋常的虛弱體重讓懷月一時間有些憐惜懷中的女人。
她不在浪費時間,直接示意身後的一大一小跟上,而自己則是大步往門口走去。
走到位置,懷月将女人放下,男孩則是守在女人的身邊,她自己并沒有急着進去,反而是先拿出了武器,她不确定,經過剛才日食的幾個小時别墅裡是否安全,外力牆壁雖然顯得幹淨,一如往常,但即使如此懷月依舊沒有放松警惕,她緊握手槍緩步向前走着,而女人看着懷月拿出的槍眼眸微閃。
寂靜的空間裡随着吱呀一聲,朱紅色大門被打開,地面上布滿了白灰,在餘晖的光線下,點點星閃,好似在發光一般,室内還是他們離去時的樣子,看着沒有一絲變化的客廳,懷月便知道王冬天還沒有回來。
眼前的現象讓懷月松了一口氣,别墅并沒有被侵入,就這樣,依照剛才的方法幾人進了門,男孩走在最後還乖乖的把門閉上,幾人經過之處留下了明顯的痕迹,懷月本準備将幾人帶領到安全的地下室内,就準備拿些東西去醫院找王冬天,正好女人這個樣子也需要一個醫生,她在箱子裡踢裡哐啷的邊找邊囑咐幾人。
“你們先在這裡待着,這裡很安全,東西并不欠缺。”懷月看着被放置在一旁的女人以及一臉擔心焦躁的男孩。
“你放心,我這就去醫院,你媽媽會沒事的。”
“懷月小姐,謝謝你。”
“姐姐,謝謝你”
兩人的語氣裡充滿了感激,讓快走到門口處的懷月停下了腳步,懷月本想回答,話語卻溢在了喉嚨,隻能搖了搖頭示意。
“對了,我叫立夏。”
立夏這次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即使隔着一道門,也清晰地傳到了懷月的耳朵邊,而徒留在地下室的立夏看着一旁懷月留下的打火機和武器,不禁漏出了笑容,但眼眶底卻在發紅,她别過臉去,一聲悶哼在孤靜的室内響起,男孩也抿着嘴将母親緊緊抱住。
剛從樓梯間上來的懷月看着眼前的情況臉色一變,顯得異常的凝重。
隻見眼前被餘光灑下的光影正在一點點被黑暗侵蝕着,它的速度并不快,但懷月明顯能察覺到剛才窗外灑下來的整個倒影此時已經被遮黑了一小半,像被裁紙刀用力劃破一般,在房間的沙發腳處,一條明暗的交界線在一點點的緩慢推進,從椅腳到米色的靠墊,如同劃出了生命的界限。
竟然會有如此詭異的事情!
黑夜提前了!
它來的如此迅速急烈,隻給人片刻的喘息機會,便擠走了人們心底的冀意。
這完全打亂了懷月的計劃。
該死!
懷月心裡暗罵道,這個遊戲簡直就是要把人往死裡玩。
她随着黑暗一點點往後移步,就這樣看着遮雲蔽日的墨黑侵蝕着她的空間,直到它前進到靠近的沙發中間的位置,好似放緩了速度,變成了一隻正在緩慢爬行的蝸牛,懷月眼睜睜看着它最後裸着了沙發中間的白線上,就徹底的停了下來。
懷月此時皺起的眉頭都能夾死一隻蚊子,這是什麼情況?
她趕緊把手電筒拿出來打開,亮起的光瞬間給人增添了不少的安全感,但懷月耳力較好,即便她拿出手電筒,卻依然能聽到窸窸窣窣帶着黏膩的聲音從洗手間和廚房的方向傳來,蠢蠢欲動的不安再一次開始了活躍。
看來這又是一個不眠夜!
她擡頭看向還未被完全遮擋的夕陽,一半溶解成了黑濃的巧克力,就像即将面臨的七鰓鳗,在向地面,向人的心裡重壓而來,一半卻還是絲絲的橙金線,在散發着甜美,兩個并不相交的味道被放在了一起,相互對抗着,這使得畫面詭谲非常,這樣的天空就像被操縱了一般,她從沒有想到還能看到這樣的落日。
懷月想起之前的世界都常說,朝陽和落日是一天中最美的兩個場景,一個代表希望,一個代表朝暮,她看着此時的天空惴惴不安,但就是不知,百靈小鎮的人們能不能再次看到朝陽的出現。
這時,一道聲音打破了懷月的沉思。
“咚咚咚……”
敲門聲伴随着一個熟悉的叫喊聲響起。
“老大,開下門,老大……”
這個聲音赫然是懷月之前想去醫院接的王冬天,不過沒想到還沒等懷月付諸行動,他便自己找了回來。
懷月此時也不省電了,将剛才打開的手電筒調至最大,專業戶外級别的手電霎時就照亮了整個室内,奪目的白光驅散了剛剛沒有照到陰暗的角落,數道黑影在急速的往後退,在地上帶起一道道透明的液體。
她見已經沒有了什麼危險,小跑到門口直接打開有些微沉的大門,先出現在眼前的便是一會沒見的王冬天,此時他看見懷月焦急的臉色瞬間下意識漏出一個龇牙咧嘴的笑容,嘴角還泛着淤青,臉上有一個清晰地巴掌印,還挂着血絲,使他臉部腫脹起來,憨笑中帶着傻氣,這讓懷月不知道說什麼好,所幸直接别過臉去,看到了一個再熟悉不過的人。
——李醫生
還不等懷月先開口,他又再次先發制人把懷月的話噎了下去。
“我找到方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