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秀快哭了。尖牙咬破皮肉的感覺可不比在混亂中被護士輕輕刮一刀好受。
在走廊時,蔚秀六神無主,沒發現那道淺傷口。現在的她卻是在全身心感受淪為砧闆上的魚肉的過程。
“疼。”
出人意料的,在她苦着臉,想要推開壓在身上的吸血鬼時,脖頸的疼痛逐漸減輕。
蔚秀瞳孔渙散,她的唇瓣抖動,說不出話。
奇怪的感受。
吸血鬼會釋放一種毒素,麻痹獵物的神經,讓其感受到快.感。
厄洛斯第一次使用這個方法,畢竟在此前,他從來沒有喝過人類的血液。
一是小鎮裡的人類屈指可數。他沒必要去和那群怪物們搶奪食物。
二是他不是需要其他人的血液。
面對他們,他沒有食欲。
吸血鬼就像人類,口味千奇百怪,他們很難遇見鐘情的那一款。
蔚秀反抗的力道跟着消失,她幾乎在毒素注入的片刻,身體酸軟,意識昏沉,不知道身在何地。
好奇怪……
蔚秀從未有過這種感覺。
脖頸處還是細微的疼痛。她脊背繃緊,仰起頭,大口喘息。
攥住衣服的手改為抱緊厄洛斯,她身上出了汗,雙手搭在厄洛斯的肩上。她幾乎是挂在他的身上,被鋪天蓋地的感受打翻在地,從開始的頑強抵抗,到無法自已,嗚嗚咽咽地哭。
要死了,要死了。
她吐出的氣息又熱又濕,盡數灑在厄洛斯胸前。
飽餐一頓的吸血鬼單手扣緊蔚秀腰窩,把不斷往下滑的人類抱到了大腿上。
“别哭。”他清俊眉眼帶着餍足,舔舔唇瓣。厄洛斯說不上她的血液的具體味道,和一般的血液一樣,腥甜的,但他不反感這種腥甜。
但蔚秀的身體承受不住更多的索取。第一次,嘗一點點就夠了。
别把人給弄壞了。
在常人眼中,吸血鬼作為超自然生物,代表着高傲的貴族。
其實雪淞鎮的吸血鬼着實有些悲慘。厄洛斯心想,他唇齒間都是她的味道,喉結滾動,咽下殘留的餘味。
挑食的吸血鬼更慘。
他必須照顧好獵物,以防她死掉。她死了,源源不斷的血液就沒有了。
因此,厄洛斯隻嘗了個新鮮,他被迫停下動作,舔舔她脖頸的傷口,傷口恢複如初。
常年畫畫的手指擦去她面上溫熱的淚水。
怪他,對毒素的劑量把握不準。
蔚秀全然沉溺在浪潮中,她雙臉發紅,額間出了細細的汗。
她好難受。
蔚秀無法形容這種感覺。
“需要我幫你嗎?”
厄洛斯壓低聲音問。這也是照顧獵物所需要做的。
他可以幫她纾解。
毒素不會完全剝奪蔚秀的意識,隻會讓她陷入快.感之中。
如果她不同意,那他就帶她去床邊站會,讓冷風吹走熱汽。
蔚秀呆愣地看着他,她似懂非懂,抓住了他骨節分明的手指。
他的手指生得完美,每一寸都經過精心雕琢。
厄洛斯的聲音頓了一下,“……用手嗎?”
手,舌頭,或者其他,都可以。
吸血鬼并沒有東方人的羞澀,也不比惡魔堅貞。
性和血液,不可或缺。
即使他沒有經曆,但厄洛斯認為先天的條件能讓他勝任這項工作。
蔚秀淚眼朦胧,她對目前的情況認知不是很充分。
她的大腦遲鈍地轉起來,厄洛斯一動不動,單手抱着她。堅持了許久後,蔚秀終于明白了他說的什麼意思。
“不,不了。”她面皮薄,臉色紅得滴血。“讓我吹吹風。”
蔚秀化成一灘水,她面向外,下颌靠在厄洛斯肩頭,迷迷糊糊地看向鐵門外。
門外灰蒙蒙的,還未天亮。
有一個人站了很久。
久到衣服裹滿寒霜,他不動如山,沉默地守着門口。
惡魔做的飯菜都冷了。
在宅子裡生了半個小時的悶氣後,他把飯菜放回鍋裡,用法術保溫,随即默默踏上尋找蔚秀的道路。
找了大半夜,缪爾在精神病院的一間病房找到了蔚秀。
隻是……她懷裡抱着另一個男人。
他來的真不是時候。
蔚秀雙頰潮紅,愣愣地盯着缪爾。
後者換了身不規則的披風,高挑的身姿擋住大半天光,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偷吃得怎麼樣啊?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