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它見到她快要沖到火光所籠罩的範圍内,對危險的嗅覺抑制住了憤怒,盡管那是它的獵物。
它躲在一棵粗壯的大樹後面,眼睜睜地看着她跑到了弓手身邊。
林子若氣喘籲籲地跑到那個舉着弓的男人身邊,他說道:“你安全了,那家夥不敢靠近有光的地方。”
“那是什麼東西?”此時的她全身是汗。她瞥了眼腿上的傷口,之前摔倒的時候擦破了皮,腿上還流着血。
“野人,你要是小時候聽說過一些奇聞異事,那應該聽說過神農架還有珠穆朗瑪峰曾經有過野人出沒的痕迹的新聞。它們的行蹤飄渺不定,身體素質也遠勝常人。好了,先帶你回營地消毒再包紮一下傷口吧。”
弓手走在前頭帶路,林子若慢慢跟在他身後。
她心神放松下來,跟在弓手身後打量周圍的環境。兩人走在一條道兩旁插滿火把的小路上,火光驅逐了周圍的黑暗,讓她得以看清叢林間的樹木,這些樹無一例外的像是紮根了幾十年的大樹,它們粗壯得看上去要四五個人合圍才能抱動。道兩旁的火把燃燒的似乎并不是木頭,他們用的可燃物是白色的圓柱體,看上去像是蠟燭,有一個籃球那麼高,可蠟燭并不足以在黑夜裡燃燒那麼久。她沒有思考這些細微的問題,一路上光顧着跟随弓手的步子。
火把帶來的光明照亮了前路,驅逐了叢林裡的寂靜和黑暗。男人帶着林子若走了一段不遠的路,兩人來到了弓手口中的營地。
她看見弓手跟守在營地入口的守衛打了個招呼,他們原地談論了幾句,接着,他領着她往營地内走去。
營地裡滿是人們搭建的帳篷,随處可見的是放置在各處的火把,在營地的中央還有堆着一團篝火,篝火的不遠處有着一根柱子,柱子上綁着一個人,她瞧見了那個人的臉,瞳孔不由得放大。
一直關注着她反應的弓手很顯然知道那個人是誰,他出聲解釋道:“那是我們營地的叛徒,他出賣了我們,害得護衛班少了幾個人。”
“噢……那他是死了還是活着?”林子若不自然地應道,她心中慌亂極了,卻又不得不強作鎮定。他哪知道,她看見了自己一母同胞的哥哥被他們綁在了柱子上!
弓手以為她是受了驚吓才顯得有些敏感,先是恨聲道:“自然是還活着,叛徒怎麼會輕易讓他死呢?”再放柔了聲音出聲安撫,“等你見了我們的賈醫生就不用再擔心了。她跟你一樣是個女生,等會讓她給你開一個安神的方子再拿點抹外傷的藥膏就好了。她會安排你去一個合适的帳篷。”
弓手再領着林子若走了一段路,直到他們走到了一個白色的醫用帳篷前。
“進去吧,賈醫生就在裡面。”弓手示意道。
“你不進去嗎?”
“賈醫生不喜歡看病療傷的時候出現無關人員。她負責營地裡的醫藥的同時還負責一部分的後勤工作。她會安頓好你的。”
林子若在弓手的注視下掀開了帳篷的一角,走了進去。
弓手走遠了。
他與一個路過的同伴打了一個招呼。
同伴笑着問他:“接到新人了?”
“是啊。”弓手感歎道,“最近叢林裡總是有一些人離開城市想來這裡探險,我們護衛班的總是能撿到一些小羊羔。”
“這是好事啊,人多吃的就越多。”
弓手笑了笑,不再言語。
……
林子若掀開了醫用帳篷,還沒見到所謂的賈醫生,便聞到了一股藥味。她走了進去,看見一個穿着便裝的女人坐在桌子前寫着什麼。
賈醫生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看向來者,她自上而下地掃視了林子若一番,目光聚焦到了她膝蓋上的傷口。
“怎麼搞得?來,坐這兒,你需要消毒。”賈醫生指了指一個椅子。
“被野人追殺的時候不小心摔傷了。”林子若坐到椅子上,看着賈醫生從一堆藥罐子裡找到了碘伏,她又拿了一根棉花簽,沾上碘伏,走到林子若面前,半蹲着,全神貫注地給她消毒。
賈醫生一邊給她消毒一邊問她:“我沒見過你,你是今晚新來的吧?”
“嗯。”林子若點了點頭。
賈醫生又拿了紗布過來給她摔傷的地方包了起來:“你摔得不算重,過幾天就好了,等下我領你去一個沒人住的帳篷,你就先在那安頓下來吧,這幾天好好休息,盡量少活動。”
“好。”
待傷口包紮完後,她領着林子若走出了醫用帳篷,走了一小段路,兩人來到了一個橙色的帳篷前。
“這種單人睡的帳篷比較小,條件比較簡陋,希望你不要介意。”賈醫生對她說道。
“沒事。”
“裡面有一些罐頭、餅幹,還有水,應該夠你這幾天的口糧了,沒了你再找我。”
“好,謝謝。”
“不客氣。”賈醫生說完之後沿着來時的路走了。
林子若拉下了帳篷的拉鍊,脫了鞋子走了進去,裡面确實像賈醫生說的那樣很簡陋,除了口糧和水以外,就隻有一個睡袋。
林子若躺在了睡袋裡,她不敢直接睡過去。她先前看到了自己的哥哥被綁在柱子上,說什麼都要去見他一面,搞清楚這裡到底怎麼回事。
她心裡想着事,過了一陣子,一個腳步聲自遠漸近,人還未到,林子若就看見了一個影子,隻聽賈醫生的聲音在帳篷外響起:“我拿了兩套換洗的衣服給你,你試試看合不合适。”
“好。”她起身拉開了鍊子接過了賈醫生手中的衣服。
過了兩三分鐘,她回道:“剛剛好。”
帳篷外的賈醫生像是放了心:“那就好。”
腳步聲自近漸遠。
林子若看了眼那兩套賈醫生拿過來的衣服,在沒搞清楚這個營地到底怎麼回事前,他們送來的東西她一個也不會碰。
賈醫生走到半路遇到了背着弓的弓手。
弓手問賈醫生:“給新來的送過衣服了嗎?”
“這麼急。”賈醫生翻了個白眼,又問,“人是你帶來的?”
“嗯,那家夥怎麼樣?”
“還行,就是瘦了點。”
“瘦點好……瘦的比胖的好。胖的都是脂肪,太油膩了。”
“有就不錯了,還給你挑上了?”賈醫生挑起眉頭。
弓手打了個哈哈,找借口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