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說話，要不是他還用力地抱着她，她都以為他睡着了。

她在黑暗中的視力很好，她看到他的睫毛在眨。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

“再等等。”他開口說話，嗓音格外的低沉，給人一種壓抑的感覺。

這句話聽起來不僅是對愛諾說的。

“再等等？”她脫離了他的懷抱，坐起身子捋了一下頭發，這樣的她多了一抹獨特的風情。

明明什麼都不懂，但她似乎在這方面天生就懂得。

“因為我也愛你。”零一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幹。他的目光前所未有的炙熱，像是被點燃的幹柴所升起的烈火，但這烈火沒有越擴越散，反而被很好地控制住了。

他逐漸找回了丢失的理智，但心裡又無端的煩躁。

愛諾像是想到了什麼：“我不小了，我都跟你說過我不是那些小女孩。”

“别調皮了。”他伸手把坐起身的她強硬地拽到自己懷裡，兩人的發絲像交尾的蛇一樣密不可分，“乖乖睡覺！”

黑暗裡，愛諾露出她潔白的牙齒，她在笑。

叫他丢下自己一個人。

零一似乎察覺了懷裡的女孩在笑，他恨得牙癢癢。

他拍了一下她的臀。

女孩羞得惱了。

夜色下，她面紅耳赤得像是一朵剛綻放的玫瑰。

“别再搗蛋了，今天晚上就好好睡覺。”

他将她剛剛的舉動定義為小孩子的搗蛋。

愛諾不依，她小情緒上來了：“哼，有一天你求我我也不會這樣了！”

真當她不要臉面的？

“我比你想象的還要愛你。”零一平淡地叙述了一句。

愛諾信了，她的思緒被灌醉了，一時之間安靜得像是一隻小貓一樣乖巧地躺在他懷裡。

她的精神從未有的亢奮。她很精神，精神到她覺得今夜會變得無比漫長。

她躺在他懷裡和他說話。

零一閉着眼有的沒的應聲。

盡管零一回應的有些敷衍，她還是有好多話想跟他說。

愛諾磨了他半天。零一要是有睡着的迹象，她就不停地晃着他的身體。完了之後還用撒嬌的語氣讓他陪着她說話。

零一隻覺得今晚如此糟糕，好不容易和小姑娘聊了半天把她哄睡着了，結果他睡不着了。

煩躁占領了他的心，這讓他不由得想殺點什麼出出氣。他莫名想到今天好像還漏了一個海妖沒殺，念及如此，他更氣了。

軟香溫玉在懷，他聞到她發絲間的香味，仿佛有一種魔力似的，煩躁漸漸地被撫平了。

女孩的睡相不好，她無意識地把腿架在了他身上。

零一的注意力被架在腰間的腿所吸引，他在想要不要把愛諾的腿推下去。下一秒，他很果斷地使勁推。

但小姑娘就好像八爪魚一樣纏上他似的。

零一怕吵醒她讓自己又沒辦法睡覺，隻好認命一般無奈地望着天花闆。

今天晚上為什麼這麼倒黴？他很認真地反思自己今晚的所作所為。

他隻不過是出門了一趟，愛諾就變得無比黏人。

他望着她的睡顔，陷入了沉思。

一夜的時間流逝。

窗外的雨停了，愛諾睜開了眼，她發現零一一副困頓的樣子，看起來昨晚沒有睡好。

“早上我們吃什麼？”

零一沒有轉過頭看她，他閉眼的同時桌上出現了兩個蛋糕。

“我要睡覺了。在我醒之前都不要吵我了。”

“哦。”

“把你的腳拿開，昨晚挂了我一整晚。”

“……”愛諾感覺臉上有些熱。

他閉上眼，沒過一會兒她就聽到他均勻的呼吸聲。她瞧着他的側臉，笑了。

虛無中，一個代表通話的圖标出現在遊戲界面。接着，彩鈴聲響起。

“'Cause darling if you call me，I'll come running。Try and stop me。”

“Turn out all the lights。In the dead of night，Cause I, I, I'm your love。”

Faye面無表情地看着來電顯示，演員01X1已經很累了，雖然她有接通電話的權限，但她就這麼聽着彩鈴聲一次又一次地響起。

另一端，K聽着音樂，望着遊戲艙裡的人影，他焦急地抓了抓頭發，這怎麼不接電話呢？

真的是，上面一個緊急電話讓K從床上直接滾到了公司。

“媽的。”K在幾個電話未接之後爆了粗口。

這都是什麼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