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思考之際,邬言辭已經翻出了一些消毒工具還有藥膏,正輕輕給許然上藥,他邊上還邊說:“之前都是小然給我上藥,這次終于輪到我給小然上藥了。”
但他的笑容又很快消失,恹恹道:“但是我希望我永遠沒有這個機會,我不希望小然受傷,你一受傷,我心裡就好痛好痛。”
許然很想說,你根本就沒有心,哪來的心痛。
但現實中的他隻是說了句沒事,然後便要拿起昨晚收拾好的東西出門。
直到許然打開門,邬言辭還跟在許然身後,見許然回頭看自己,他露出了一個笑,黏糊糊道:“怎麼啦小然?”
“我要出門了。”
邬言辭理所當然道:“對呀,我陪小然出門。不然小然在外面遇到危險了怎麼辦?”
原來在這裡等着他啊。許然在心中冷哼。
“我是小孩嗎?在外面能有什麼危險,”意識到說話的語氣似乎重了點,許然又放柔聲線,抿唇道,“你也看到了,我是去找家裡人的,你跟着不合适,他們都不認識你,你就乖乖待在家裡好不好?”
邬言辭沒說話,但他的眼神已經出賣了他的不情願。
許然想了想,然後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要不這樣,你乖乖待在家,我回來的時候就給你一個獎勵,怎麼樣?”
“獎勵?”邬言辭眼睛中迸射出無限期待,就連聲音都提高了幾度,“小然要送給我東西?是什麼東西?”
“噓,這是個秘密,你在家等我回來,不要出門,就能獲得獎勵,好不好?”
邬言辭的眼神開始飄向其他地方,似乎已經開始躊躇猶豫。
于是許然加大哄人的力度,伸出手溫柔地在他柔軟的發頂揉了兩下。
他應該會喜歡這個動作的吧,雖然邬言辭很危險,但隻要不觸犯他的底線,邬言辭在許然面前還是乖巧的跟個小白兔似的,這都得益于邬言辭莫名其妙給自己安上的“男朋友”的帽子。
果然,如同被順了毛的邬言辭臉頰微紅,很快就答應了許然的請求。
似乎想到了什麼,許然勾着邬言辭的手指,将他帶進自己的卧室。
許然把窗簾拉上,讓外界的陽光照射不進來,顯得房間有些陰暗,分不清白天黑夜,笑着說:“反正你也不需要吃飯睡覺,你就在我房間等我回來,我沒回來前,千萬不要離開房間半步,懂了嗎?”
邬言辭點了點頭,然後捂着發紅的臉,問:“那如果我想小然了,可不可以進小然的被窩裡聞一下小然的味道?”
“……當然可以,旁邊的衣櫃也随便你聞。”許然盡量不讓笑容垮掉。真的,邬言辭不僅瘋,還挺變态。
“謝謝小然,那你要記得回來哦,千萬不要在外面忘記時間,否則我會去找你的……”
還沒聽完邬言辭的話,許然就直接把門關上了。
邬言辭在房内,眼神裡忽然就失去了光澤,如同木偶一般維持着剛才的姿勢,半晌,他才有些神經質地咬住手指,似乎極其不安,然後他又慢慢躺進被窩,汲取着許然身上淡淡的皂香,并從枕頭底下拿出來一部新的手機,他的笑容逐漸擴大:“讓我看看,小然會去哪裡吧~”
許然拿出了唯一一把鑰匙,從外面把門反鎖掉,這扇門當初設計的時候出了點問題,所以從外面鎖住,裡面就打不開了。房間裡的窗簾也拉上了,邬言辭估計沒有那麼快注意到時間,又或者他注意到的時候,許然早就已經遠走高飛了。
許然離開家裡的大門,也順帶把大門反鎖了,他這麼做還有一個目的,那就是讓邬言辭盡量不要出去見人。
畢竟他保不齊這個城市有沒有自己的讀者,萬一邬言辭出去亂晃被讀者認出來了,引起驚慌,把自己給查進局子裡了怎麼辦。
做完這一切,許然終于露出真心實意的笑。
沒人可以束縛住他,也沒人可以強迫他愛上誰,這個可笑的怪物一到自己家就把自己和他關在一起,天天一副搖尾乞憐的樣子,好像以為這樣就可以騙取許然的同情心,放松他的警惕性,然後将他一口吞噬,就如同他曾經玩弄過的,折磨過的劇情裡的角色一樣,怎麼可能。
他終于要和這個怪物說再見了。
也許接下來他會回歸正常的生活,也許遠離了邬言辭,他就不會再進入關于文遊的奇怪的夢境。
現在,他打算先去媽媽家那裡住幾天,後面再考慮換個地方,他媽那不能常住,畢竟她也不是個好家夥,這次回去不知道又要找他要多少錢。
許然坐了四十分鐘的車才到了一個比較偏僻的老式小區裡面,這裡樓房錯綜複雜,時不時有打麻将的碰撞聲穿出,個别人們發出情緒激動的方言,許然需要側過身躲過這些人們才可以避免産生觸碰,在一陣彎彎繞繞後,他終于窺見那一座屬于他的屋子。
“媽,我回來了。”許然推開門,淡聲道。
不過許然來的似乎正不是時候,他媽媽劉麗娜剛穿上外套,有些衣衫不整,許然有些嫌惡地皺了一下眉:“你不要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搞在一起。”
劉麗娜化着濃妝,但依舊遮掩不了皮膚上的皺紋,頭發被盤起來,梳成溫婉的樣式,但配上這樣的穿搭和妝容,隻顯得有些風俗,她說:“誰知道你這次來這麼早?上次你給的卡,諾,放桌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