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毛的邊緣在獵兵的身上留下細細的血痕,臉頰和手臂上都有,翅膀内側的精神力更濃烈一些,先讓倉源呼吸到香甜的精神力,而後才是被翅膀刮傷的疼。
倉源一時間被這股香味沖昏了頭腦,大腦一片空白。
被扇傻了?
沈時舟疑惑地看着去,伸出手指戳了戳獵兵臉頰上細細的傷痕。
傷痕的周圍呈現着淡淡的粉光,是興奮狀态下的精神力灼燒的痕迹。
“你……”
沈時舟還沒想好說什麼,被他扇懵了的獵兵湊過來蹭了蹭他的手心。
“主人,這次是您的個人行為嗎?”
沈時舟想起上回不小心讓黑狼重傷了獵兵,心虛地别過頭,狼耳朵藏進自己的頭發裡,小聲“嗯”了一句。
他的手心處被人落下一個炙熱而虔誠的吻。
“謝謝主人的責罰,我會銘記于心的。”
将翅膀扇過來的那股香甜味道的風銘記于心,将翅膀内側炙熱的溫度銘記于心,将臉頰上細細的傷痕銘記于心……
腕表上傳來聲響,上面的數值停留在了“30%”,便不再動彈。
沈時舟擡起手腕,确認這塊腕表不是真的壞掉了。
“院長說要我接觸淨化區的污染源,将污染物從自己的身體裡傳給它,才能下降數值的。為什麼你摸摸我,這個數值就能下降?”
倉源緊張地咽了口唾沫,欲蓋彌彰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可能是因為,我在這個淨化區待得太久了,身上有不少污染源的力量,所以才……”
面對沈時舟審視的目光,倉源像平常那樣挂上不太正經的笑容,笑着說道:“隻要和我貼貼就能降污染值,主人要不要再來試試?”
不用吃難以下咽的章魚精神體,輕松降污染值的同時還能爽到。
沈時舟覺得這是一個穩賺不賠的買賣。
他向人張開手,下一秒就被人一把摟住腰,緊緊地抱在懷裡。
“别壓我的翅膀。”
“好好,是我錯了。”倉源揉揉粉色的短發,順帶捏捏支棱起來的狼耳朵,很有耐心地哄道。
“你的手很舒服,為什麼?”
倉源摟在人腰間的手微微一抖,故作輕松地解釋道:“因為我厲害吧。”
“好吧……”沈時舟實在不想誇這個總是嬉皮笑臉,沒什麼正形的人。
少年的臉上露出些許興奮後的疲憊,沉重的眼皮也開始上下打架。
抱着他的獵兵很溫柔地輕拍他的後背,沒有任何挑/逗的意味,隻是輕柔地安撫平靜下來的人,等待着興奮狀态的精神力一點點消散,逐漸淡得幾乎無法察覺。
不僅是拔高的興奮狀态能夠得到滿足,興奮之後漫長的撫慰很好地銜接了掉下來的情緒。感覺到溫馨的小孩親昵地蹭蹭人的脖頸,兩個豎起來的耳朵蹭得人臉頰發癢。
翅膀微微張開,将緊緊相抱的兩人裹起來,像一床舒服的棉被,往倉源的身上不停地傳輸着體溫。
“倉源,你是很好的人。”
又來了……
倉源再次把“小孩的世界裡沒有壞人”這句話重複了一遍,欣然接受了這張好人卡。他摸摸沈時舟毛絨絨的腦袋,回答道:“我在履行我的義務,主人。”
“什麼義務?”
“讓您快樂,讓您幸福。”
沈時舟知道的倉源又開始拿獵兵和馴靈者的那一套說話了,埋在人的懷裡輕笑一聲,“那你真是一個合格的獵兵。”
“這是對我最大的肯定,主人。”
這和誇贊一隻家犬稱職沒什麼區别。
“我們會一起離開這裡的,對嗎……”沈時舟在溫暖的懷抱裡困意漸濃,拖着不太清晰的尾音。
倉源幾乎是身體一僵,落寞的目光完全覆蓋了剛剛被主人誇贊的雀躍。
他教會沈時舟如何處置一個背叛的獵兵,時刻等待着一把刺向自己的劍。
“嗯,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