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顧知津吸了吸氣,他知道坑來了。
從始至終,夏熠都是想要來借刀殺人。
隻是,顧知津卻沒有因此害怕。
他像是什麼都沒有察覺到一般,極為自然地将李青崖送給他的那塊護身玉拿了出來。無辜問道:“是這塊嗎?”
方才還驕橫的陳韻之,順然便凝起了臉。
他沉沉望着那枚護身玉,頗有些森然問道。“李青崖給你的?”
陰沉的臉像是能凝出水,連着聲音都似乎透着厚厚的霾。是個人都能察覺出他心中的怒意。
偏偏,顧知津像是個愣頭青,擲地有聲地坦然應道:“是啊。”
“他很珍貴嗎?”理所當然又不谙世事的樣子,讓人看了幾欲吐血。
若不是夏熠在此,陳韻之不敢光明正大地下毒手,顧知津早就直接被他大卸八塊了。
陳韻之凝笑了笑。幾乎是毫不猶豫地道。“你來我仙道宗。”
“唉?”顧知津眨了眨眼,裝作無辜道:“我很搶手嗎?”
“怎麼一個兩個都想要我?”
“當然。”陳韻之假笑道:“如此好的天賦,隻有仙界第一宗門配得上你。”
“原來如此。”顧知津歎了一聲,卻道:“這麼說來,這仙界第一宗門也不過爾爾。”
陳韻之:“……”
“隻是可惜了,陳仙君。”顧知津頗為“耿直”道:“我已然被閣主選入門下。是不會改弦易轍的。”
“隻能說,你們仙道宗與我無緣。怪不得其他。”
陳韻之狠狠捏了捏拳頭,他第一次如此地無語又生氣。
隻是,這一次他沒有亂發脾氣,而是越過了顧知津,朝着夏熠道:“夏熠,把他讓給我。”
不是我們,而是我。司馬昭之心,簡直演都不演了。
隻是,夏熠卻當做不知情。他想了想,并沒有理會陳韻之,而是望着顧知津道:“陳仙君很喜歡你,你願不願意在他這裡做客幾天?”
“他是仙道宗的首宗二弟子。修為天賦都是頂尖。你若和他相處幾天,定然受益無窮。”
“對啊對啊。”陳韻之眼前一亮,朝人道:“你修為淺薄,對林承淵再忠心又有什麼用?”
“來我這裡做客幾天,我有大把的功法送你。”
“到時候,你今非昔比,連你家閣主都對你刮目相看。”陳韻之從來沒有對一個人如此殷勤備至過。
他的身體微微前傾,那娃娃臉上堆滿了誠摯。若是旁人,哪怕不是這過于優越的條件,隻是他首宗二弟子如此對他的态度,也隻怕早就滿口答應了。
隻是,還不行。還沒有到達讓他滿意的籌碼。
“李青水”似乎已然動搖了。那張稚嫩的臉上似乎寫滿了動心。
隻,就在陳韻之覺得已經得逞的時候,他聽見顧知津堅定道。“還是算了吧,陳仙君。”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我可是有良心的人。”
“即便是好事,我也要先去禀告閣主,得到他的首肯。”
陳韻之臉上的表情裂開了,他深深吸了口氣,差點把自己的拳頭捏碎了。
他隻覺得自己被當狗遛了。
偏生這罪魁禍首,還一副無比認真、毫無作假的樣子,讓他氣都沒法撒出來。
場面似乎陷入了僵局。夏熠有了之前的教訓,自然不會将這件事情讓林承淵知道。
隻能帶着“李青水”讪讪而歸。
直到幾日後。
陳韻之親自找來了雲衍山。隻剛坐下,便一拍桌子氣勢洶洶道。“你雲衍閣好大的膽子。”
‘
“我仙道宗派來的執事被弄死了。”
夏熠臉色一變,下意識道:“此事和我雲衍閣無關。”
“無關?”陳韻之冷哼了一聲。“可他死在了雲衍閣,夏熠,你總要給我一個交代。”
幾乎是一瞬間,夏熠便意識到陳韻之想要幹什麼?
他隐晦地看了眼旁邊的“李青水”。頗有些耐人尋味道:“你想幹什麼?”
“我想幹什麼,你不清楚嗎?”陳韻之冷哼一聲,手指着一旁的顧知津,幹脆道。“我要他。”
“去我曦照山中客居。我要專門教導他。”
陳韻之将教導二字,念得格外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