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你找死!”一旁的灼光仙尊已經聽不下去了。
他袖子一掃靈力便直撲向顧知津,竟是要奪他性命。
隻是,顧知津這一次連閃都沒閃。
隻眨眼間,一道清影便蓦然出現,擋在他和林承淵的面前。
青竹肅着臉,生生接了他一招,随即手中木劍一挑,那氣勢洶洶的靈力便如漣漪一般蕩開,不痛不癢。
青竹恭聲道:“仙尊,請自重。”
“雲衍閣重地,不準鬥毆。更不許以大欺小。”
灼光仙尊:“……”
隻一招灼光仙尊便停手了。林家聲名鵲起不是偶然,能在林承淵身邊的更不會是等閑之輩。
即便他尊位在身,可再出手的話,隻怕被侮辱的會是自己。更何況他如今能使的靈力也不多了。
隻是,理是這個理,他何曾受過這等閑氣。
他青黑着臉,朝着林承淵氣急敗壞道:“林閣主。你就是如此教導手下的?”
“看來,這些年雲衍閣的翅膀硬了!”
林承淵靜靜立着,不鹹不淡道:“承蒙仙道宗照顧,這些年尚好。”
“隻是仙尊,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既然您如今站在雲衍閣的地上,還是要遵守一下雲衍閣的規矩的好。”
“若是因為您壞了規矩,讓其他人紛紛效仿,隻怕仙道宗也不會安生的。”
“好一個規矩。”陳韻之頓了頓,然後猛地擡起了頭。
聽到了“雲衍閣”三個字,他突然就想到了什麼。
方才煩躁的情緒一掃而空。此刻他隻望着林承淵,似笑非笑道:“林閣主口口聲聲說規矩。”
“有口口聲聲說,灼光仙尊做的過分。”
“可是……,您閣中為仙尊作證的大弟子夏熠呢?”
“灼光仙尊隻是愛孫心切,才昏了眼,認錯了人。”
“那口口聲聲說李青水就是兇手的夏熠又該如何?”
“他可是你雲衍閣的大弟子。你閣中的垂範。”
“林閣主不先清理門戶,倒來糾纏我仙道宗了。”
“豈不是寬己律人,這……說不過去吧?”
聽到陳韻之說自己,一直沉默着的夏熠白了臉。
從林承淵說出他與李青水有“肌膚之親開始,他便失了神。
别人或許還有八卦的意思。
可他,卻連嫉妒的心情都沒有了。
他意識到,林承淵知道了。
知道自己在說謊。知道自己對李青水那滿滿的惡意。知道自己想要借着灼光仙尊的手除掉李青水。
可是他知道為什麼嗎?
他知道自己是因為他嗎?
他知道,自己這些天的經曆,受了什麼委屈和恐吓嗎?
如果不讓灼光仙尊帶走李青水,那倒黴的就是自己了。他會被灼光仙尊吸幹靈力,廢了丹田,求困在身邊,成為一個沒有意識的爐鼎。
他是被逼的!
自己與閣主相處十餘年。就連自己修仙入門都是閣主親自教的。
自己也曾被閣主關心。如若他知道自己已然進退維谷,他會理解自己的苦衷,體諒自己的心情嗎?
夏熠的心裡亂糟糟的。
他隻覺得自己的心裡有些發苦。他想不通,自己怎麼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他也想不通,為何自己和林承淵就到了這個地步。
他陷害了李青水是沒錯。可是,如若不是林承淵區别對待,難道自己會這麼铤而走險嗎?
是林承淵不公平。他将曾經給自己的關注給了李青水。
包括那無微不至的關心,那殷勤備至的體貼。
那些讓人豔羨的偏寵和優待……
夏熠靜靜望着林承淵,那一雙漂亮的妙目中翻湧着複雜的情緒。
無奈、委屈、不甘、期冀……
他那眼裡透着水意,像是曾經無助的自己一樣,眼望着自己一直欽慕着的人。
陳韻之現在提自己,是為了讓他處理自己。
可是……,他會嗎?
自己是他的大弟子,更是他一手教導出來的。
他縱然犯了錯……,可是……
夏熠呆呆地望着人,突然覺得,如若林承淵這個時候能夠像維護李青水那樣維護他。
他就會知足了。他以後再也不會跟李青水争了。
他會當看不見他們之間的龃龉。隻要他知道林承淵對他也是不一般的。
隻是,他終還是太天真了。
他聽到林承淵眼睛眨也不眨地幹脆道:“雲衍閣大弟子夏熠,陷害同門子弟,其心可誅。”
“從現在開始,逐出雲衍閣。與我雲衍閣再無幹系。”
“陳仙君,如此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