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還是……”
他已然很小心地避開關鍵的雷電,幫助灼光仙尊開脫了。
無論如何,“愛孫心切”這個理由,比任何的心思都好聽很多。
隻是,李青崖還沒有說完。便被灼光仙尊打斷了。
灼光仙尊那凜冽的臉上此刻更是淩然。
“他不過是一介弟子,死了就死了。被我看上是他的榮幸。”
“憑什麼讓我給他道歉?”
“想讓我道歉?”
“本尊這一生的修為,是白白修煉的不成?”
嚣張又底氣十足的聲音,響徹在曦照山的大殿上。
顧知津和林承淵對視一眼。隻在眼底露了個隻有兩人看得出來的笑意。
下一刻,顧知津像是害怕一樣躲在他的身後,緊緊抓着林承淵的袖子,不斷瑟縮着。
他是将這受了委屈還戰戰兢兢飽受死亡威脅的倒黴小弟子表演到極緻了。
“既如此,青水我們走。”林承淵再不遲疑。拿着自己愛護弟子的戀愛腦劇本,頭也不回地帶着人走了。
留下仙道宗面面相觑的衆人。
屬實沒想到,林閣主會走得這麼幹脆。
唯有一直望着他們的李青崖……,眼底清寒一片。
林承淵……,不是這麼容易放棄的人。
…………
雲衍閣的周圍遍立着不少商鋪。
畢竟這裡宗門派駐的弟子們不少,流通也快。有人的地方便需要更多的人服務。
更不必說,雲衍閣财大氣粗,對來這裡的仙君們出手大方。
連帶着,這裡的生意都格外好做一些。
這幾天雲衍閣周邊最惹人讨論的是一塊出自天祥樓的顯影石。
顯影石是一種可以刻錄某個時段場景與聲音的靈石一種。因着隻需要靈氣灌輸,便能夠維持一段時間,這東西雖然稀罕,卻極受歡迎。
天祥樓是雲衍閣周邊最大的酒樓。這裡經常有用顯影石刻錄一些場景供自家客觀觀賞的習慣。
隻是,這一次,卻好似是一場争執。争執的内容很清晰。
看那刻錄的位置,讓進入過雲衍閣的人一下子就能夠知道那是曦照山的主殿。
而争吵的人……,就有意思多了。
那個言之鑿鑿的人一直“本尊”、“本尊”地叫着。不想知道也不行。
而中間站着的其中一位,大家倒也認識。
雲衍閣閣主素來抛頭露面,又是名聲煊赫之人,想不認識也難。
于是,沒多久,曦照山上的那場争執,在仙道宗的人發現時已經傳開了。
這些年林承淵的口碑不錯。與之相比,仙道宗高高在上,談到他們的時候,除了知道他們實力不凡,其他的,也未曾有人知曉。
如今仙道宗的仙尊這樣的醜臉一出來,所有人都議論紛紛。
“簡直無法無天了。仙道宗貴為仙道第一宗門,就是這樣以身作則的?”
“欺淩弱小,肆意妄為。堂堂仙尊,如此醜惡,簡直……”
“還是算了吧。”一旁來吃飯打牙祭的仙君卻哼了哼。頗有些意味深長道:“那位灼光仙尊可是仙道宗唯三的大乘尊者啊。”
“整個仙道宗,啊不,整個仙界都是赫赫有名的。”
“他想要一個小弟子,不是一張嘴的事?若不是捅到了雲衍閣,剛好抓的那小弟子是雲衍閣的人,這事,至于吵起來麼?”
“小弟子隻怕早就連骨頭都不剩了。”
“林閣主還生氣?誰給他的本事生氣?”
“你這話說的。小弟子的命不是命嗎?難道我等修為不如的人,就得被他當做魚肉?”一個脾氣不好的仙君聽到一半直拍桌子道。
方才的人沒有再說話。隻是顯然他就是這麼想的。
如此想的人,許還不是少數。
于是,那位仙君一腳踏在桌子上,更加激動道:“所以,仙道宗難道是什麼邪道宗門嗎?他們不将人命看在眼裡,如此嚣張跋扈,就沒有管嗎?”
“能進入仙道宗的人都被如此磋磨。那我等連仙道宗的門檻都摸不到的人……,又是什麼?”
……
這樣的言論傳到李青崖耳朵裡的時候,已經甚嚣塵上了。
他氣得陰着臉,砸掉了手裡的一隻蘊彩玲珑杯。
袖子一掃,就将禀告的管事扔了出去,陰冷道:“此事怎麼不早說?”
那是李青崖放在雲衍閣,接替葉辭的新管事。
他被打得五髒六腑翻騰也不敢吱聲。冒着冷汗踉跄地起了身,重新貴在李青崖面前道:“天祥樓一直人多嘴雜,所以起初并沒有在意。”
“隻是仙道宗這幾日招收不到弟子的時候,我親自調查才發現的。”
“師兄,我已經派人去天祥樓盯着了。您,您消消氣……”
“愚蠢的東西。”李青崖卻是深吸一口氣,又将他踹了出去。“這個時候去又有什麼用?”
“已經晚了。”
管事沒有說話,隻抱着肚子蜷縮在地上不敢吭聲。
李青崖平複了半晌,才冷冷問道。“找的人呢。”
那位管事便重新掙紮地起來,小心翼翼地道:“仙尊發完脾氣之後就離開了,沒告訴我們他在哪裡。”
“至于夏熠夏仙君……”管事的頭上淌着冷汗,不知道是痛的還是怕的。
他斷斷續續道:“我們已經打聽到他的方位了,隻是具體人在哪裡……,還不知道。”
李青崖歎了口氣。實在是有些不想說話了。
隻是……,沉思過後,還是道:“無論如何,都要先找到夏熠。”
“他才是重中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