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看到了陳明的慘狀,心中一震。
他立時從懷裡掏出個鎖魂鈴,随後抱起那已然帶血的身體。
卻沒有立即離開,而是打開了傳音符。
簡潔利落地禀告了剛才發生的事情,這才咽了口口水。繼續道:“以前我真不知道,夏熠如此狠心。”
“陳宗主這段日子對他多好啊。”
“他要一張玲珑棋盤。靈卷宗窮得掉渣,變賣了一件宗門法寶才湊夠靈石給他做出來的。”
“少主,他……,他怎麼這樣啊。”
這已然超出他的認知了。他想不通,少主曾經挑選出來的人怎麼會變成這樣。
“莫要說廢話了。帶着陳宗主趕緊回來吧。”傳聲符那邊是林承淵的聲音。
他打斷了青竹的話,微凝着臉跟人道。
……
林承淵身後的貴妃榻上,顧知津正躺在這裡。
他一手撐着下巴,将青竹跟林承淵說的話聽得清清楚楚。
“動手了?”
“是,不出你所料。”林承淵捏了捏自己手中的傳音符,輕輕應了一聲。
顧知津歎了口氣。
他知道像夏熠這般心高氣傲的人,不會善罷甘休。
這才請青竹在他離開的時候就偷偷跟着他。
也想到了,夏熠遲早會被灼光仙尊找到。屆時少不了連累他人,這才讓青竹備好救人的法器。
卻沒想到,夏熠會這麼狠。
能心胸狹隘、剛愎自用到如此的地步。
陳明隻是看過他的狼狽,他便就要痛下殺手。
這是一隻活脫脫的白眼狼。自私自利、貪得無厭。
他隻記得住别人的仇,卻看不見别人對他的好。
……
青竹很快就回來了。
陳明的魂魄因着有鎖魂鈴保護,尚未散去。
早早等待着的林承淵在他回來的第一時間就接手了陳明的屍體。
忙活了一夜,才堪堪讓人轉醒。卻仍舊孱弱不堪。
林承淵簡短地跟陳明說明了情況,這才讓他好生休息,自己出了客房,到了書房。
青竹回來的時候拿給他了一塊顯影石。是他察覺夏熠日日在亭子裡後,提前偷偷放的。
待到看完了所有的畫面,就連林承淵呼吸都急促了幾分。
那從來淡然如玉的臉上,多少帶着點兒痛心。
“他以往并不是這樣的,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惡心了?”
“心中隻看得見自己的利益。不将任何其他人看在眼裡。”
林承淵捏着顧知津的袖子,将臉深深埋在他的肩膀上,深重道。
“陳宗主對他如此優待,即便知道他被雲衍閣逐出門,也尚未虧待過他。”青竹在一旁憤憤不平道。
他跟着夏熠到靈卷宗的第二日,便聽到靈卷宗駐守在雲衍閣的弟子跟陳明禀告了此事。
可陳明并沒有因此而看輕夏熠。反而仍舊對他好生款待。
顧知津歎了口氣。
夏熠并非良善之輩,這件事情他早就知道了。
隻是到底是曾經對他予以重望的林承淵。
面上不說,可一步步對他失望透頂的感覺,定然也不好受。
或許,這也是原書中,林承淵會和夏熠漸行漸遠。最終因為夏熠的主角光環而失敗的原因。
可是那又如何?
個人自有個人的是非對錯。
多行不義必自斃,他會讓夏熠付出代價的。
想要回來将玄天鼎借給灼光?
那也要看他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
若是以前,顧知津還會對李青崖有幾分疑慮。
可徹底看清他們是什麼貨色之後,他是徹底不害怕了。
夏熠太想當然了。玄天鼎縱然重要。
可陳韻之已然出頭。
有了陳韻之,夏熠再是重要。
現在李青崖隻怕已經把他當備胎了。
人怎麼會對一個備胎殷勤備至,抛棄所有的理智呢?
……
顧知津沒有将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因為他如今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為此,他甚至跟陳韻之告了假,堂而皇之去了幽篁山。
他已然打通了自己的所有筋脈,要準備築基了。
夏熠就是在顧知津築基渡劫的那天,回的雲衍閣。
卻沒有上雲衍山,更沒有去幽篁山。
而是改頭換面,去了曦照山。
曦照山裡,李青崖正坐在偏殿裡閉目喝茶。
這段時間,他找不到夏熠,着實有些焦慮。
縱然陳韻之這些日子對玄天鼎的領悟所有精進。
可他是個謹慎的人。
就像他曾經即便跟在夏熠身邊,也從來沒有耽擱對陳韻之的關心一樣。
無非是對誰更傾斜一點的問題。
如果可以,他希望兩個人同時兼顧。
尤其是,如今他最為看好的李青水已然成為了林承淵的人。
剩下的兩個人,他已經疏忽不得了。他們務必要成為仙道宗掌握玄天鼎的最後的底牌。
似乎是想什麼來什麼。
夏熠剛上來,給他端了杯茶。李青崖便驟然察覺到了。
他立馬回過了頭,眼裡全是驚喜道。“阿熠,我就知道你會回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