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漂亮,當然要打扮出去炫耀啊!
顧貝曼顯然也看到了自己等的人。她遠遠向尹宓身後的教練點點頭,“麻煩。”
教練舉了一下拿煙的手,“行嘞,你們倆彙合了我就撤了。”
尹宓沒管他。她站在原地不敢動,完全被顧貝曼這一手鎮住了。
于是顧貝曼朝她走過來,從陰暗的樹下往日光茂盛的白日裡走過來。
尹宓慢慢屏息。
蟬鳴,風起,吹動顧貝曼的長發與長裙。她原來用了根花裡胡哨的絲巾将頭發編起來斜在背後,風一吹露出來的絲巾一角便翩翩起舞。
顧貝曼一手将頭發挽回來,一手将花束遞到尹宓面前。
陽光之下美人會更顯出其閃耀。尹宓當即閉眼,捂了一下臉。
人在接觸超過感官的美時會短路,産生某種心悸眩暈的感覺,有一種名為司湯達綜合征的俗語正是形容這種情況。
你的同居人,你知道她有一張好看的臉。可是你倆平常在家見到的都是美女不刷牙不洗臉頭發亂糟糟從床上爬起來的樣子,要不然就是為了最後一口泡面湯打架。
你也會逐漸對這張臉脫敏,忘記她的貌美放在古代甚至可以引起國與國的戰争。
“海倫。”尹宓喃喃念出一個名字。
顧貝曼偏頭,“什麼?”
尹宓把花接過來,“沒事。你這是忙完了?”
“嗯,過兩天又得繼續巡演了。要不是之前就跳廢過幾個首席,真是懷疑團裡不顧我們的死活。”顧貝曼應得自如,帶着她往街對面的臨時停車位走。
尹宓抱着花,把臉往裡頭埋。
荷花沒有什麼香味,反而是蓮蓬與荷葉帶着一股夏日水塘中的清香。
尹宓想起有一年夏休期,她跟着顧貝曼跑巡演。首席苦哈哈的在劇院排練,她白天就跑出去玩,等顧貝曼下班之後帶她去自己白天看中的地方逛逛。
她頭一次在街上遇見挑擔賣蓮蓬的。綠色蓬蓬頭裡的蓮子一個個長得飽滿圓潤,散發出甯心的清香味道。
出于好奇她買了兩個回去,分給顧貝曼一個。
兩個北方姑娘對着這玩意兒研究了半天,還是顧貝曼率先用蠻力掰開蓮房把一顆青色的子剝出來遞給尹宓。
她手指的白襯着蓮蓬青翠的綠,在尹宓的眼睛裡構成一幅令人心旌動搖的畫。在顧貝曼遞過那顆蓮子的時候,尹宓聞到她手上帶着的屬于夏日的香氣,讓她心底微微發癢。
就和現在從她懷裡散發出來的味道一樣的清香。
既然顧貝曼回來,晚餐就沒那麼将就了。但尹宓仍舊得控制飲食,按着營養師給的指令吃。
一點油,定量的肉,少量的主食,再加蔬菜。
吃白人餐呗。
“那你大獎賽有幾站?”顧貝曼習以為常給她收拾剩飯,一邊聽尹宓講最近的活動。
選手參加大獎賽的資格由上一年的世錦賽決定。
诶,對了,就是那個尹宓沒去的,同時還要決定奧運名額的世錦賽。
“國内舉辦了一個分站,然後我有世界排名,應該不出意外是兩站。”
“國内一站,另一站?”
“阿美莉卡吧,去看看克拉拉。”
顧貝曼咽下了一塊有點哽的牛排。今天後廚的師傅手藝不太行,肉沒煎好。
“那不是和落選賽隔得很近?”她公事公辦地問。
“還好,有将近一個月的空隙。”
顧貝曼在腦子裡構建了一張日程表。她答應了尹宓要去現場看比賽,而最方便的肯定是國内賽,而且是首都舉辦的比賽,或者是能短途往返的區域。
問題在于,她們倆行程有點沖突。
最接近的俱樂部總決賽在八月中旬,但顧貝曼這時候又開始巡演了。
剩下最合适的就是十一月大獎賽國内分站和十二月的全錦。那時候她應該沒有安排巡演,而且能穩定在首都雙休。
顧貝曼把尹宓暫定的比賽又過了一遍,“參賽會不會有點太頻繁了?你現在的體力能恢複嗎?”
按理來說這應該是教練團幫助選手考慮的一部分。按選手的情況安排合适的比賽頻次,調整狀态,讓選手在最重要的比賽中出色發揮。
不過顧貝曼對那群人可信不過。
要是有人管尹宓,她把盤子吃下去。
尹宓沉吟了一下,“你還記得你退役那年我的參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