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離心髒漏掉了一拍，幾秒後才好似重新跳動。他咬緊牙努力不讓情緒輕易流露，費力勾了勾嘴角，“是嗎，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江予懷倒酒的手明顯的抖了抖，但很快又若無其事的擡起頭，默默抿了口面前的酒。

經過這段對話，兩人臉色都不太好看，一晚上話也沒說上幾句，不過隻要許離面前的酒杯空了，江予懷就往裡倒酒。

一瓶不夠又開了一瓶，等離開時，許離整個人都暈乎乎的，腳步虛浮。為了不摔倒，他隻好像隻樹袋熊似的死死攀住江予懷，全身重量幾乎都壓在了對方身上。

好在江予懷喝的不多，意識還算清醒，打了車，送許離回了公寓。

江予懷是知道許離家的地址和房号不假，可他從來沒有進去過，繞來繞去，又花了點兒時間，喘氣聲都粗了幾分。

房間裡烏漆嘛黑，他輕聲叫了許離好幾次都沒有得到回應，無奈隻好伸手去摸開關。

“啪嗒”。

燈終于亮了。

許離閉着眼，像是被燈光閃到了，歪頭不悅的往江予懷脖頸處蹭了蹭，收緊手臂将他環的更緊了。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頸部，癢癢的，惹得江予懷渾身發熱。他閉了閉眼，找到主卧，想把不省人事的許離放在床上就離開，但許離一直不肯松手，反倒攀的更緊了。

而且不知何時，原本挂在身後的人默不作聲蹭到了正面。這樣一來，兩人成了面對面擁抱的姿勢。

江予懷目光落在許離唇瓣上，盯了良久，他扭過頭，無措的咽了口口水。

都是成年人，誰還沒點欲望。看到喜歡這麼久的人毫無防備的倒在自己懷裡，和自己身體貼的嚴絲合縫，沒點反應就怪了。

做足心理準備後，江予懷以順雷不及掩耳之勢，輕輕在許離嘴角處留下一個吻。

淺嘗辄止。

退回安全距離後，見許離沒有反應，大概是真醉了，江予懷按捺不住心底的欲望，惡劣的又一次逼近。

這一次，他不再滿足于淺薄的肢體接觸。他雙手環住許離的腰，舌頭侵略性的占據許離口腔每一個角落。

許離由一開始的抵觸、不配合，到後來的主動迎合，甚至伸出舌頭讨好似的乞求，直到被親的快喘不上來氣，這才往後縮了縮，想要躲開。他被親的有點懵。人雖然醉了，但尚還有一絲理智殘留，他很清楚的知道江予懷在做什麼，沒有推開，隻是

因為自己也貪戀這一刻的美好。

就當醉了，放任一次，不會怎麼樣的。許離告訴自己。

許離透過江予懷漆黑的眼眸，在其中看到了眼神氤氲迷離的自己。

他有點不敢相信，這還是我嗎……

江予懷細長的手指輕輕拂過許離的臉頰，從額頭到喉結，一點點往下，等碰到小腹時，猛地收回手。

許離有點失望，好不容易醉一次，哪怕是裝的，他也不希望就這麼放江予懷走。

畢竟，不知道什麼時候，江予懷就又會回國，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們就會突然變成陌生人。

許離又往前擠了擠，下半身不停蹭着面前的人，雙手如長蛇般滑進江予懷的衣服裡，一節一節來回撫摸他的脊椎骨，玩味又期待的盯着對方的臉，等待他的下一步動作。

“許離。”江予懷聲音有點啞。

更性感了。許離想。

他沒有回應，隻是繼續着剛才的動作。

江予懷忍不下去了，一把抓住許離的手。

他身上好熱，燙得許離下意識想抽回手，可江予懷卻死死抓住不放，任由許離折騰就是不放。

“你醉了。”

江予懷湊的很近，沒等說完，許離踮腳在他臉頰上蜻蜓點水般親了一口。

“你……”江予懷倒是沒想到喝醉酒的許離會這麼主動，怔愣了片刻，他搖頭，“不能這樣。明天醒了你會後悔的。”

許離開始懊惱，自己之前是不是不該對江予懷說這麼重的話，也許沒有那些話，江予懷現在也不會顧慮那麼多。

“不後悔。”許離閉上眼，裝作意識模糊的輕聲咕哝着。

等他再睜眼時，自己的手已經被江予懷帶到了下面，他跌坐在床上，而江予懷背對月光居高臨下的看着他，手臂擺動的速度很快。

許離嘴裡發出的聲音含糊不清，其實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渾身命脈都掌控在江予懷手裡，他就像一塊吸鐵石，想一直一直往江予懷身邊靠，哪怕讓對方融入自己的骨髓血液，他也甘願。

“許離，對不起。”

為什麼要對不起？當下許離思考不了那麼多，他大腦已經停轉，隻剩下生理活動操控着他。

“我知道我的存在會讓你感覺到痛苦，但是我就是控制不住我自己，我就是想每天見到你，想要知道關于你的所有，知道和你在同一個城市我就安心……”

“對不起，是我太自私了。”

許離什麼也沒說，隻是像隻小貓一樣動作又輕又快的伸出舌頭舔舐掉了江予懷眼角的淚痕。

江予懷閉了閉眼，想要忍耐，卻又忍耐不住，手上的動作又不自覺加快了幾分……

江予懷是後半夜走的，他快速處理完了剛才留下的一地狼藉，把一切都恢複到原樣後，一聲不吭的離開了許離家。

許離癱軟的倒在床上，頭有點暈，如果不是身體在提醒他剛才發生的一切，說不定他明早起床還真會以為什麼也沒發生呢。

他爬起身，站在落地窗前往下張望。

樓層太高，連街邊的汽車都成了小螞蟻，更遑論人了，根本什麼也看不見。但許離還是保持着同個姿勢站了好久好久，直到整個人開始發冷，這才慢慢挪回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