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恩爸爸喝多了掉進河裡淹死了。
你們還要讓海恩喝酒麼?
這一連串從拉姆嘴裡蹦出來卻讓大家感覺陌生的根本不是德語。
“你真該死啊阿爾楊!”羅本還沒從震驚中反應過來,裡貝裡零幀起手的譴責已經到了。
“啊?這消息确認過了嗎?”克洛澤滿臉不可置信,足壇中出身不好、原生家庭不幸的大有人在,但慘成這樣的還是第一次聽說。
拉姆點頭表示上次聽到海恩說他爸爸以前會打他就去問了倆老頭和範加爾,這些事情還是他們告訴拉姆的。
其實拉姆還是收着點說的,他不知道該怎麼跟隊友解釋他知道的那一切,說多了或許海恩不喜歡自己的隐私被大家知道,說少了他怕隊裡這幫沒腦子的大聰明一天到晚捅人肺管子。
剛簽下海恩的時候魯梅尼格和赫内斯見他身體過于瘦弱,人也悶悶的總覺得不太對,處于嚴謹考慮他倆就找人查了海恩以前的事情。魏瑪那邊的警察局已經不知道處理了多少次海恩父親家暴的案件,從小到大他家的鄰居經常性報警,可每次将這個隻會使用暴力的男人驅離一段時間後他還是能回來,然後周而複始的酗酒、抽煙、鬼混,一有不順心就對母子倆動辄打罵。按照鄰居家的說法海恩每天上完學結束訓練就往家裡趕根本不敢耽擱,當父親又被酒精帶入暈暈乎乎狀态的時候,海恩就緊緊抱着母親用自己的身體擋住那一個個拳頭和巴掌。
海恩不可能24小時保護在媽媽身邊,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海恩媽媽又遭遇了多少暴力呢?
拉姆不知道,或許那一天她實在撐不住打碎酒瓶子割腕的玻璃知道,或許海恩爸爸醉醺醺去警察局路上還罵罵咧咧說他妻子怎麼這麼麻煩,卻不小心掉進去把他淹死的河流知道。
但這些話拉姆說不出口。
拉姆不是一個喜歡管閑事的人,他更多在乎的是自己的位置和前途,可人心總是肉長的。
海恩來一線隊這些時間惹了不少事,但拉姆以及大部分隊友都漸漸清楚他不是有意的,或者說有意的都達不到這個效果。
羅本撓了撓他長不出頭發的腦袋,“那他怎麼還能是這樣老實的性格,我以為這樣家庭出來的孩子都是那種暴力、混蛋、不學好的,就像弗蘭克那樣。”
裡貝裡氣得要拖着自己的傷腿把羅本唯一好的那條腿給敲斷。
“處在這麼極端痛苦的環境,變得更加暴力是一種可能,擁有完全相反的性格也可能,就像是保護色一樣吧。”
旁邊克羅斯、穆勒、施魏因施泰格人都聽傻了,還能有這麼艱苦的成長環境嗎?
羅本在一邊自閉,他覺得自己好像問題有點太大了,所以就算這時候裡貝裡、布特、範博梅爾等人都在夾帶私貨罵他,荷蘭人也不說話了。
荷蘭人決定以後對海恩好一點,不然這倒黴孩子在外面不被人欺負死啊。
小豬跑路了,他跑去找赫内斯進一步了解情況,一邊跑一邊提上沒夾住有點往下掉的短皮褲,快樂的小豬已經在心裡淚奔了。
穆勒和克羅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咋辦?剛才我們用啤酒澆他了!
屮,我哪知道他還有這樣的經曆啊,要是早知道我甯願喝兩大桶恒河水也不用啤酒澆他啊,嗚嗚嗚海恩會不會生我們的氣啊!
應該沒有吧,他剛剛還說了我沒有欺負他,應該知道我們不是故意的。對了他生日那天吃蛋糕了沒有,等會兒我們給他買一個啊!
兩個小年輕抱在一起抓耳撓腮,穆勒要求克羅斯以後對海恩熱情一點,克羅斯笑的僵硬同意了。
克洛澤跟戈麥斯去找海恩,小心的推開門幾人發現海恩正專心緻志的對着遊戲機,一看屏幕,好家夥還在玩超級馬裡奧,就他們看的這兩分鐘都被烏龜弄死了三次,菜到實在沒眼看。
穆勒小聲哔哔,“有一說一,海恩這遊戲玩的有點菜。”
“我都懷疑這是他第一次玩,以前我們訓練休息的時候他也就在旁邊坐着看我們玩。”克羅斯摸着下巴展開合理分析。
戈麥斯越看越不是滋味,幹脆直接推開門走過去,“在玩什麼啊?超級馬裡奧冒險啊,那我這個馬裡奧來陪你!”
湊在一起打牌的拉姆等人頻頻将目光偷瞄到坐在地上打遊戲的幾個人,現在陪玩人選已經從戈麥斯更新為克洛澤,穆勒正充當氣氛組大喊踩掉這隻該死的烏龜,克羅斯不知道從哪裡找到一包薯片抽空塞進海恩的嘴裡,後者身邊靠着壯實的戈麥斯。
範比滕為自己當初想多的道歉,這不是什麼為了争主力位置而形成的外來戶小群體,這群是真好人。
魯梅尼格和赫内斯聽說自家球員都在休息室裡窩着不下班就跑來看看,這幫人活動結束了不回家、不回夜店在這裡幹什麼?兩個老頭以及主教練一萬個不放心,然後就看到穆勒激動的恨不得跨坐在海恩肩膀上讓他沖,克羅斯在那裡偷吃甜筒另一隻手還舉着往海恩嘴裡塞,戈麥斯手裡拿着已經見底的薯片袋子昂頭不願意浪費食物,旁邊一群刺頭在分組打牌。
赫内斯和魯梅尼格竟然從中感到一縷詭異的和諧???
打破這片與拜仁格格不入氛圍的是範加爾的怒吼,“你們在吃什麼垃圾食品?明天加練!加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