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咪手腳比較短,長得圓滾滾的。
領回家才兩個月大,像一個炸毛的芒果核,幾年過去,長成了球,也不怪徐茉沒有認出來。
喵咪原主人是陳時琟同級生,讀博壓力太大,養了一隻貓咪緩解。
從貓舍抱回來隔天身上紅腫,呼吸困難,去一趟醫院,确診為貓毛過敏。
半個月進了四趟醫院,原主人終于被現實打敗,隻能将貓咪送養。
同級覺得那些個大老爺們沒愛心,身邊女生都有了貓,也不方便養“二胎”,有女友的陳時琟成為了第一人選。
徐茉見到小家夥第一眼就愛上了,央求着陳時琟收了。
貓咪抱回來還沒來得及取名字,正式領養後,徐茉給小貓取名繡球。
貓咪養在陳時琟公寓,後來他出國,寄養在侄女家。
分手後徐茉也沒好意思提出帶走繡球,畢竟吃喝拉撒和絕育全是陳時琟買單。
那會兒她也被上了一課,沒有經濟實力就沒有搶奪撫養權的能力。
沒想到繡球還記得她。
徐茉蹲下來,抱起,舉高,像以前無數次那樣,用臉頰去蹭它。
繡球喵喵幾聲,尾巴豎得更直。
徐茉放下它,它小跑到屋内貓抓闆,狠狠抓幾下。
煩心事全被繡球的可愛舉動治愈。
陳時琟冷眼旁觀,他早習慣了有繡球在,徐茉眼神就追着它跑。
“繡球……四歲了,對吧?”徐茉蹲在貓抓闆旁,給繡球順毛。
繡球翻過肚皮,扭幾下,伸舌頭舔徐茉指尖。
“傻寶,髒。”徐茉收回手,卻被繡球抱住。
正要回話的陳時琟,就這樣被冷落在一旁。
陳時琟走到陽台的貓咪活動空間,添了一把糧。
聽到食物落到碗裡的清脆聲,繡球坐直身子,接着猛猛沖過去,埋頭幹飯。
徐茉無論看多少次繡球跑步,都覺得很搞笑。
同手同腳的貓貓實在少見。
“你住那間。”陳時琟打斷。
徐茉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三個房間的門錯開,主卧和書房在一側,客卧和公衛在一側,空間安排有緻,将主和客幹擾降到最小。
進門後注意力全在繡球身上,這會兒才認真打量了一圈屋内的布置。
非常簡易。
客廳一張長沙發和搖搖椅,差不多有一面牆大小的液晶電視,無幾桌設計,角落有可移動幾桌,中間鋪了一層柔軟的毛毯。
牆面上有兩幅畫,風格獨特,用色亮眼,應該不是随便湊數挂的,估計是出自名家之手。
接着是中規中矩的餐廳和廚房。
放眼看去,感受不到這個家裡的煙火氣味。
徐茉走到要住的卧室,站在門口往裡探了探頭。
除了家具,沒有擺放任何東西。
“那個……”徐茉打算回學校住,不好意思說,“雖然不是常住,要不你收我房租吧。”
裝修風格典雅,還處在最好的地段,以她的條件在外面找不到這麼好的單間。
陳時琟深深地看她一眼。
“你住幾晚我就和你收租,我還沒掉錢眼裡。”
“放心,我沒有和老婆收租的習慣。”
徐茉頓了一下,臉微微泛紅。
肯定是暖氣太足了,她才會因為一個漫不經心的稱呼感覺熱。
“不等于是白住?”徐茉問。
陳時琟:“如果結婚,你周末得回來住,買菜你負責,洗碗你負責,繡球你負責。”
“就這些?”徐茉抱起竄到身邊的繡球。
陳時琟怕她住得良心不安,說:“暫時。”
以後也是一本證、處一屋的關系,徐茉表誠意說:“你随時可以提條件,我都沒問題。”
陳時琟冷倦地‘嗯’一聲,進了書房。
明後天出差,他肯定還有公務要處理。
徐茉放輕動作,盡量不打擾,抱着繡球,輕輕合上門。
繡球是報恩小貓,三年沒再見過,依然還記得她。
玩累了,蜷縮在床尾睡了。
徐茉将行李箱打開。
如果隻是周末過來住,這些從家裡帶來的東西完全夠用。
卧室衣櫃寬大,徐茉隻征用了最裡面的櫃子。
三套衣服,以及日常用品,剛剛好。
徐茉給江歸悅留言,下周會回學校住。
學校給研究生準備的公寓是單人間,她倆住對門,雖然江歸悅回學校少,還是說一聲比較好。
收拾好東西,徐茉坐在書桌前,抓緊制作好帶教老師需要的課件。
忙到後半夜,徐茉頂不住困意,簡單洗漱後,上床睡覺。
繡球直起身子,發現另一半床沒有人,還左看右看确定男主人不在,它才躺過去。
卧室的燈暗下,陳時琟從書房出來,揉了揉後肩頸。
到中島台倒水,觀察一圈,并沒有在客廳看到貓的身影。
壓根不需要多想,一猜便知,貓肯定在客卧裡。
更準确的位置,應該在徐茉的被窩裡。
口袋裡的手機振響,陳時琟不緊不慢回到卧室,接到耳邊。
“是我。”
開口的聲音清冷,對面來勢洶洶,似乎吃了啞炮,幾秒無聲。
唐複淙催促:“陳教授,我的那份合同您翻好了沒?這是百萬訂單啊,您的權威意見應該出好了吧。”
陳時琟的工作室在唐複淙公司名下,也是他的合夥人,但不管公司業務,隻是有需要會幫忙翻一些重要的商務合同。
“好了,明早你派助理到機場拿,我十點的飛機。”陳時琟說,“以後急件,不接。”
唐複淙已經懶得和這些朋友說什麼兄弟情誼,擺上資本家的嘴臉。
他哼哼唧唧說:“陳教授您辛苦了,如果不是對方給的錢太多,文件不能出差錯,公司這麼多人,哪會麻煩上您。為表誠意,我會再和咱奶說一說,約茉莉來家裡吃飯,給你創造機會。”
“不了。”陳時琟淡聲拒掉。
唐複淙愣怔,收起嘻嘻哈哈的嘴臉,關心問:“怎麼了?你們又起沖突了?”
難道用完晚餐,倆人在樓下吵架了?
陳時琟:“我要結婚了。”
唐複淙瞪大眼睛,撐到極限,刺疼一下。
他回神問:“怎、怎麼就結婚了……”
頂不住家裡人催促,打算随便應付?
“對象是誰?”
詢問的語氣略顯急切。
“徐茉。”
‘啪嗒’一聲。
電話另一頭,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掉了,弄出動靜。
唐複淙有種飄忽的感覺,腦子跟一團漿糊一樣。
“誰?”
短短幾個小時,他們從前任變夫妻?
陳時琟聲音沾了點笑意,“改天請你們吃飯。”
說完,他便挂斷。
電話挂斷三分鐘,唐複淙還沒緩過神。
這是什麼走向?
也不管現在是淩晨2點,直接給郁聞晏撥了電話。
電話接得迅速,但某人脾氣很臭。
“有什麼事非要半夜來電?”
郁聞晏聲音壓到最低,怕吵醒身旁熟睡的妻子。
唐複淙:“你别瞎操心陳時琟了,不如現在開始挑紅包,想想包多少禮金。”
“神經啊你。”
“郁聞晏你還是太弱了,求和半年才轉正,人家現在都老婆貓女兒熱炕頭了。”唐複淙說完挂斷電話。
郁聞晏厘清唐複淙這番話的意思,笑了聲。
他給陳時琟發去消息。
【你能耐。】
【晚些時候給我送請柬,可一定要收我禮金。】
陳時琟查看消息,無奈笑了笑。
唐複淙可真愛告狀。
不過……
辦婚禮收禮金這事,可以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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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茉睡得晚,是被小姑媽的電話吵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