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芭樂他們等得望眼欲穿,脖子發酸的時候,遠處終于出現了伴着沙塵逐漸清晰的車影。
轟轟作響的車輪碾壓着漫漫沙塵的路面,鋪面而來的灰塵熱情地升騰起來。
芭樂一個勁的揮手,也沒能阻止熱情的沙粒嗆進她沒來得及閉上的嘴巴裡。
那無法忽略的顆粒感,可真叫人上頭。
施展的車輛停穩以後,唐朝率先迎了過去。
唐朝這人一向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吹捧起來再說。
他湊到車窗邊對着施展拍馬屁:“施總,您真是個大善人啊,研發工作這麼繁忙,還想着助人為樂。”
唐朝說着把自己的腦袋伸進車内,想要探究施展做好事的一些細節:“您這是在幫助附近居民送貨呢啊?送的是玉米還是馬鈴薯啊?”
芭樂就和唐朝不同了,此刻她隻想怼施展。
時間這麼緊迫,還淨整幺蛾子。
唐朝的馬屁剛拍完,芭樂的吐槽就接上了:“前幾天是誰信誓旦旦打包票來着,是不是牛皮吹大了,圓不下去了,想要蒙混過關?”
施展見自己的人品遭到了質疑,立刻跳出來修正:“我施某人,從來都是一言既出驷馬難追。”
芭樂的臉上擺出了大大的無語:“那能不能請施某人先把正事幹了。”
她把右手放在眼睛上方,假裝四處尋覓的樣子:“說好的實用又省錢的比賽車在哪呢?”
本來氣定神閑坐在主駕駛位置的施展此刻格外地無語,華騰隊這麼多人就沒一個長眼睛的嗎?
他把鼻梁上架着的墨鏡猛地一摘,沖着所有人歪了下腦袋:“我說你們這都什麼眼神啊?我現在開的這不就是嗎?”
大家瞬間大跌眼鏡,唐朝腿一軟,沒站穩差點跪了。
“這車是用來比賽的?”
“施總你真的不是在開玩笑嗎?”
“這就是你給我們淘換來的參賽用的戰車?”芭樂也相當震驚:“你确定,這車能夠代表華騰參加國際大賽?”
自動駕駛的汽車難道不應該非常酷炫嗎?
眼前這個大家夥絕對和未來、科技感之類的詞彙不沾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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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受這個慘痛的現實以後,團隊其他小夥伴集體失去信心。
他們心裡浮現的是對接下來他們比賽結果的深深憂慮。
唐朝長歎一口氣:“我看我還是先回去寫代碼吧···”
龔鑫緊跟唐朝步伐:“我也回去了··”
陳凱峰邊走邊搖頭:“不抓緊時間看來是不行了···”
“哎,我還沒有給大家好好展示這輛帥氣的車呢,你們怎麼一個個都走了?”施展在失望的團隊成員後面拼命吆喝,也沒能留住他們離開的堅定步伐,頓時很受打擊。
挽留團隊成為失敗後,施展重新走到了那輛老爺車車邊。
他眼中失落的神情在捕捉到一個身影後一掃而盡,他并不是一個人戰鬥,現場還留有一名戰友。
施展的心中有一股暖流升騰起來。
這才是不離不棄的親人啊。
施展新認的這位親人不是外人,正是芭樂。
她依然停留在原地,站到了唐朝剛剛呆過的車窗位置。
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眼神對着他精心挑選的賽車仔細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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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芭樂這個眼神的深層含義是,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會有這麼破的車存在?
這簡直是汽車界的奇迹啊。
施展精心收購的這輛車是一輛高機動性多用途輪式車輛猛士。
這輛車一看就是一個有故事的老同學。
經過歲月的洗禮,外觀看起來異常兇猛,前臉棱角分明,硬派形象不減當年,從正面看過去整體還是硬朗的。
注意芭樂這個用詞啊,硬朗,該詞語一般用于80歲以上的年齡層次。
芭樂繞到前方仔細一看,這個角度上窺視,飽經風霜的痕迹明顯藏不住了,車輛保險杠脫落,油漆,探頭往裡一看,連裡程表都沒有了,不知道它已經開過多少公裡。
施展在旁邊大言不慚地說:“這車的車齡也就18年,就相當于我們剛成年的小夥子,正當年!”
“18年?還正當年?!”芭樂呵呵兩聲:“按你這個算法,我還是個不谙世事的孩子。”她是真的無法理解施展的腦回路:“你選這車到底是怎麼想的,是打算一車傳三代,人走車還在?”
芭樂的強烈質疑并沒有撼動施展對于這輛車的信心,他沖着芭樂挑了下眉毛:“你别那麼膚淺,看東西隻看表面,來上車,裡面也參觀參觀。”
鑒于施展的盛情邀請,芭樂開門鑽進這輛破破的改裝車,好奇地東摸摸西摸摸。
目光所及之處,每個地方都是搖搖欲墜,一碰就要散架的樣子。
芭樂很想把臉上的嫌棄稍微收斂一下,但是實在是無法控制,這輛車的一切都在不斷沖擊着她的承受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