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索默默記下了這個數字。
為什麼不是兩年四年五年,六這個數字有什麼特殊意義麼?
“哇哦~好酸的味道。”
順着對方思路直接往下,西索笑得很是暧昧,喉結在對方吐息下輕輕滾動,“六年後的我......難道沒有好好疼愛你這顆熟透的紅蘋果?”
“想知道?”
雪紀沒有否認六年後這個點,也沒有如往常一樣退縮,而是眉眼彎彎,睜着一雙粉瞳倏地逼近,紅唇擦過他耳垂吐出一抹溫熱的氣息:“叫聲爸爸,我就告訴你~”
“砰——”
一聲清脆的玻璃碎裂聲,西索腳下踩着的念力蓦然炸裂,匆忙間,他隻能一手勾住樹枝,穩住身形。
雪紀懸空站在高處,伸出腳趾輕點他攀岩着樹枝的手指上,笑得一臉得意,“你也有今天,笑死~”
西索疑惑的“嗯?”了一聲,念壓驟然沸騰。
釋放出的念力沖向雪紀,卻在觸及她周身流轉的琉璃色屏障時化作輕煙,并反纏繞在了他身上。
念力禁锢着某處的同時,也禁锢住了他全身運轉的氣。
西索瞳孔收縮成針尖,眼裡瞬間多了幾分深意,這個「雪紀」居然知道自己念氣的氣源。
“呐~我問你,”她手背掩唇,将半張面色隐藏在陰暗的深處,“你現在,想活下去麼?”
古樹上方,西索單手抓着樹枝苦苦支撐着自己,雪紀穿着裸露腳趾的涼鞋輕踩他的手背,逗弄意味溢于言表。
古樹下方,屍群正以違背人體工學的姿勢疊成肉梯,腐爛指骨伸長,即将夠到他懸空的足尖。
雪紀眉眼低垂,腳開始慢慢踩實在他的手背上,輕輕揉撚,眼眸睥睨那群嘶吼的屍群,滿是深思,“呐~不是我不給你機會,你叫一聲爸爸,我救你上來~如何?”
地面隆起,腳下的人群夠到了他的褲腿,爪牙撕扯着他的褲腿,要将他拽下深淵。
「她不敢」
西索腦中響起了一道聲音,這聲像是來自他心底,又像是來自遠處的天空,更像是憑空出現在大腦。
“呵呵呵~”
西索垂下了眼眸,感受着腳腕上不斷下拽的力道,聽着來自腦海深處的言語,喉管深處震顫出愉悅的喘息,攀住樹幹的手,也越來越松。
雪紀不明所以,被手背遮掩的笑慢慢收攏,一雙秀眉不自覺地緊蹙。
說實話,她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一語成戢,西索低垂着頭顱,竟猛地一把松開了手。
優雅的姿态宛如謝幕的芭蕾舞演員,仰頭墜落時甚至調整了角度,猩紅的月色恰好勾勒出喉結至鎖骨的死亡曲線。
“小甜心想看我死~那我便滿足你~美人一笑很傾城~這份禮,你可要看清楚了~”
他的身軀急速下墜,集聚在側的念氣在身後綻放出血色鸢尾。
底下的屍群如嗅到血肉氣息的食人魚般,瞬間沸騰。
“woc!”
這下被吓到的人換成了雪紀,瞳孔蓦然緊縮,念氣綻放,伸手就想去拉人,“你他媽原來早就病得不輕了!”
然而,她伸出的手僅僅隻來得觸碰到他的指尖。來不及多想,雪紀毫不猶豫地俯身而下,徑直朝他撲去。
時間在此刻凝滞,西索身影“歘”一下消失在了眼前。
雪紀震驚在半空,“西索!我陽你個烏龜王八蛋......”
俯沖勢頭異常足,一時間根本來不及收住力道,隻能眼睜睜看着自己宛如被投擲的獵物般,朝着屍群口中撞去。
鼻尖距離屍群的獠牙隻有一吸之距,雪紀甚至做好了被咬的準備。
然而,墜落勢态又在她做好充足準備的時刻,猛地刹住。
近在咫尺的獠牙,貌似還殘留着血肉的碎末,伴随着口氣沖了她滿臉。
多年未曾感受過的心跳在胸膛猛烈炸響,一聲聲,如敲鑼打鼓一般,很是清晰。
“小甜心~刺激麼?”
頭頂的聲音惬意極了,聽得雪紀當場黑了臉。
腰肢繃緊的力道很足,如同彈簧般瞬間将她拉扯而起,炮彈般将她射向天空。
許久未曾有過的失重感襲來,視線裡,醜陋的身影逐漸遠去,化作密密麻麻的點點隐匿于叢林。
迎風撞進某人帶着幾分溫熱的懷中,感受着腰腹間收攏的手臂,這一刻雪紀終于有了人的實感,而不是一坨無所顧忌的能量。
“嗯哼~小甜心撞得我心口都疼了~現在,你可願意動起來?”
西索這具身體本就是強弩之末,現在醒着全靠強勁的靈魂在支撐着,而現在,靈魂之力也即将疲憊。
撐着最後一口氣,在昏迷之前,西索俯身在她耳邊輕喃出聲。
“救我!雪紀醬!”
手腕間流光溢彩輕閃而過,一道微不可見的字劃過手镯,來得快去得也快,幾乎無人察覺。
「被動技能,言靈縛已生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