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1月12日的夜晚,注定是許多人難以入眠的一夜。
當太陽初升的晨光灑在甲闆上時,考生們迎來了他們的第四場考試。
身上裹着一層厚厚紗布的西索跟着衆人下飛艇,踏上了這座全然陌生的艦艇上。
“陌生”這個詞,本不該從他腦海中蹦出,畢竟,他已經參加過兩次287期獵人考試。
但這詞還是蹦出來了,因為他是真沒來過。
在他兩次參加考試的記憶裡,287期獵人測試第四場,是在一座島嶼上争奪号碼牌。
而現在,他卻是在一艘巨大的艦艇上。
“各位考生,第三場考試辛苦了......接下來,就請在這裡盡情的休息一下吧,第四場考試,将在三天後開始......”
年邁的夫婦念着手中的文件,面上滿是慈祥的微笑。
據他們自述,這是一座沉沒已久的艦艇,生活在這裡的他們,将這裡改造成一座旅館,供考生們休息。
但相應,他們要收取一定高昂的住宿費,當然,這筆費用對于身無分文的考生們來說簡直不可能。
因此,考生需要尋找掉落在附近的寶藏,以此作為房費。
“有趣~”聽着他們的叙述,西索低聲呢喃,金色瞳孔中閃過一絲興奮。
很明顯,這是一個變化,曆史的變化。
那這個變化,對未來又能有多少影響呢?
西索餘光掃過酷拉皮卡。
此時少年正低垂着眉眼,金色的發絲遮住了大半張臉,看不清神色。可周身環繞的氣壓卻低得讓人窒息。
西索下意識舔了舔嘴唇,主意已定。
他轉身走向伊爾迷,伸出五根手指,笑眼眯眯,“小伊~5000萬的交易~做不做~”
有時候變化太多,并不是一件好事,尤其是在某些事還未塵埃落定之前。
......
作為第四場考試助理考官的雪紀,此時被困在會長室内。
“這一場考試,比的是什麼?”
透過一側的窗戶,雪紀看到了底下站成一排排的考生,還有一對年邁的老夫妻。
“這兩人看起來,不像是個職業獵人啊,也是助理考官麼?”雪紀眯着眼仔細打量着兩人,在他們身上,她沒有看見一點念能力的痕迹。
門淇靠着窗戶,側頭蔫蔫瞄了一眼,煩躁地回了一句,“不知道。”
嘴上說着不知道,但飛艇到達這裡時,她表情上并沒有多少驚訝。
看破不說破,雪紀懶得去觸黴頭。
“好吧,好吧,”她伸了個懶腰,“嗯~~看這配置就知道挺難的,好耶~上班偷懶了~”
底下酷拉皮卡像是感應到了什麼,扭頭朝她們所在的方向看了過來,眼裡是即使隔着遙遠的距離也無法忽視的恨意。
雪紀抿了抿唇。
挺好的,恨意越大越好,這樣修煉出來的念能力才越強,殺死切利多尼希的希望才更大。
等他正式學會後,再将真相告訴他吧。
不過,西索那邊,唔......有點擔心他會整幺蛾子......
雪紀猶豫着,轉身離開了窗邊。
門淇緊跟而上,“你幹什麼去?”
“拉屎!”
雪紀轉身看向她,面上滿滿都是介意,“這你要跟着?不太好吧,我會拉不出的。”
門淇腳步一頓,暴躁出聲,“你這人好粗魯啊。”
“啊啦~”雪紀挑眉一笑,雙手背在身後,俯身湊近,“我哪裡粗魯了,難道是拉屎粗魯?啊~你難道不拉屎麼?”
門淇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她的問題,而是歪過頭,後撤一步拉開了距離,“你的手在幹什麼?”
雪紀藏在背後的手蓦然一頓,笑眼眨巴眨眼,“我手?我手沒幹啥啊。”
她将雙手亮出來,指節幹幹淨淨,掌心空空。
門淇皺緊眉頭,她總覺得自己錯過了什麼,剛剛明明有看到一道藍色的弧光。
錯覺?
“哎呀,不要這麼緊張嘛。”
雪紀擺擺手,笑得一臉和善,“我們都是獵人,都是經過了考試選拔的人,也算是同事了,同事與同事之間,有必要這麼僵硬麼?”
門淇保持着兩人間的距離,“誰跟你同事?”
“哎呀,我們兩個就當好朋友一樣,唠唠嗑,聊聊天嘛,”雪紀伸手去夠她,眼裡滿滿都是笑意,“我們兩個,還可以互相分享一下念能力~讨論一下美食嘛~對了對了,我還沒問你什麼系,是什麼獵人呢?喔喔喔,對,你是美食獵人。”
門淇後撤着躲開了雪紀的手,滿身滿眼都是戒備,“什麼系也是你能随便問的?”
雪紀“喔~”了一聲,聳肩攤手,“好吧,好吧,被讨厭了呢~”
“嘭——”
洗漱門阖上,雪紀表情瞬間陰沉。
職業獵人到底是不一樣,對「氣」簡直敏銳得可怕,根本就沒有動手空間。
“哎~”她歎了口氣,脫褲子坐上了馬桶,“老老實實帶薪拉屎吧。”
......
事情正如她所預料的那樣,會長幾乎沒有給她任何再次接觸考生的機會。
從第四場考試直至最終測試落幕,門淇始終如影随形,緊緊跟随在她身旁,不曾有片刻的離開。即便門淇暫時抽身,也會有其他考官無縫銜接,繼續執行監護職責。
簡而言之,她被明确禁止與任何考生接觸,避免任何潛在的沖突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