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坐到鋼琴前,白皙修長的指尖輕輕搭上琴鍵。
“我叫白聞珺,是顧宴白的表哥。”
說着,他苦笑一聲:“應該也是他最讨厭的人,今天是來參加宴會的。”
名字像女生,模樣也漂亮的像個女生,身上的氣質卻有種清風朝露般的少年感。
和顧宴白那種陰沉沉的模樣看起來一點也不一樣。
“是顧宴白欺負你了嗎?你怎麼一個人藏在這?”
黎殊連忙否認:“沒有,沒有,他……”
白聞珺淺淡的笑了笑,他垂眸看着琴鍵,動作娴熟精巧。
“你别怕,我不會告訴他的。他這人就是這樣,傲慢頑劣,從來都看不起任何人,我也被他戲弄過許多次。”
鋼琴聲袅袅傳來,如同清風明月,悠揚悅耳。
黎殊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人,像是不食人間煙火一般。
她不免看的有些愣神。
“黎殊!”
身後熟悉的聲音響起,黎殊吓了一哆嗦。
顧宴白正坐在琴房門口的位置,他臉色陰沉,漆黑的眸盯着她,握住輪圈的手臂線條緊繃着。
明顯情緒已經在忍耐的邊緣徘徊了。
黎殊莫名心虛。
也不知剛剛說的那些話,顧宴白有沒有聽到。
鋼琴聲戛然而止,白聞珺慢條斯理地整理了一下外套,笑意中帶有幾分挑釁。
“好久不見,表弟。”
顧宴白臉色鐵青,沉聲道:“你還站在那做什麼?”
黎殊這才後知後覺的哦了一聲。
她正打算過去,白聞珺一把拉住她的手腕,用兩人能聽見的聲音低聲道。
“别怕他,你越是聽他的話他就越敢欺負你。”
黎殊小聲解釋:“可是他最近沒欺負我。”
琴房很大,房間的隔音效果也很好。
光線晦暗不明,兩人靠得很近,顧宴白完全聽不到他們說了些什麼。
雖說隻是簡單的對話而已。
落在顧宴白眼裡,就是兩人湊在一起,不知在背着他說什麼悄悄話。
明明才第一天認識而已,他們就已經熟到這種程度了?
耐性已經徹底消失殆盡,顧宴白緊緊攥住輪圈,眼底滿是戾氣。
半晌,他松開手,手臂線條松弛下來,眼底的情緒從陰沉變為平淡,深邃又寂靜,看不出任何波瀾。
像是在醞釀一場狂風暴雨。
黎殊莫名覺得毛骨悚然,慌忙從白聞珺身旁跑了過來。
“我們走吧。”
顧宴白沒接話,他掀起眼皮,漆黑的眸靜靜落在白聞珺身上。
“誰放你進來的?”
白聞珺慢條斯理道:“是姑婆邀請我來參加今天的晚宴。”
氣氛寂靜了兩秒,顧宴白忽然笑了,胸腔微微起伏着,看的黎殊背後一涼。
白聞珺蹙眉望向他:“你笑什麼?”
“你家裡人有沒有教過你,去别人家做客最好低調些。”
顧宴白語氣平淡,不急不緩,聽不出任何情緒。
他掀眸看向黎殊:“對了,你記不記得,我昨晚練琴時有個腕表落在鋼琴上了。”
黎殊愣了一下:“啊?”
顧宴白昨天不是生病,在床上躺了一天嗎?
白聞珺立馬懂了他的意思:“你胡說什麼?我沒偷你東西。”
“嘴上說不算。”
話音剛落,幾名穿着黑色西裝的保镖齊刷刷出現在琴房門外。
顧宴白笑得人畜無害:“幾位叔叔,麻煩幫我好好搜一搜,那是很重要的東西。”
白聞珺咬緊牙關,剛才的幾分淡定早已淡然無存。
“顧宴白,你污蔑我,我根本沒拿你東西。”
因為今天要來參加姑婆的宴會,白聞珺特意将自己收拾的體面,沒想到卻在人家家裡被搜了身。
簡直是奇恥大辱。
保镖攔在白聞珺身前。
“麻煩您配合一下。”
一直到跟着顧宴白走出琴房,黎殊都沒反應過來。
她稀裡糊塗的跟在顧宴白身後,時不時還回頭往後看幾眼。
原本挂在臉上的笑意早已徹底收斂,顧宴白面無表情的劃着輪椅往前走,眼底似乎還含着幾分燥意。
氣氛寂靜的可怕,幾乎掉根針都能聽見。
好一會,黎殊才試探性地問。
“白聞珺……真的偷了你東西嗎?”
顧宴白淡聲道:“沒有。”
“那你為什麼要冤枉他啊,剛剛好多保镖過去,萬一被人看到——”
黎殊話還沒說完,顧宴白就不耐煩的打斷她。
“你們剛剛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