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爺,”謝伊瘦弱的小臉慘白:“我說我就是來送個東西,你信嗎?”
那面容清秀的紅衣捕快好笑的看她一眼:“送一條人命?好理由。”
“壓起來,帶走!”
雙手被人擒住,手上的罪物暗器也被收走。哐當一聲,鐵門打開又合上,謝伊前世今生頭一次,進牢房了。
關押她的衙役是個國字臉的年輕男子,他邊鎖着門邊歎氣:“也不知道你跟王老大有什麼仇什麼怨,竟然要把他殺了。”
“而且他為人是出了名的好,到底哪些地方惹到你了?”
“我沒有殺他。”謝伊有氣無力的靠在牆壁上,這一路上她已經解釋了無數遍:“你也能看到我走兩步就開始喘,身體弱的連那個暗器都擰不動,怎麼可能殺的了他?”
“雖說是這樣”,那衙役搖搖頭:“但現在人證物證俱在,你的嫌疑能不能洗脫,還得大理寺卿說了算。”
他落下鎖,腳步逐漸走遠。
謝伊無奈,這下好了,不管這個任務她要不要完成,她都得查這個案子了證明清白了。
閉目養神一會兒,牢房的鐵門忽然又被打開。
“進去!”
“你……你敢推我……你知道小爺是誰嗎?!”穿着騷紫色衣袍的男子一身酒氣,說話也是醉醺醺的。
“管你是誰,來到這兒都是犯人!”
“好……好啊你……你給我等着!回去我就告訴我爹!”
壓送他的人不屑哼笑一聲:“就算你爹是威武大将軍也沒用,大理寺抓人一律平等!”
“沈玉,這次你可算是被我逮到了。”
“你你你。”叫沈玉的人因為醉酒手指胡亂指着找不準方向:“你是誰?”
那人不回答,眼神瞄向了謝伊。
謝伊認出來他是一開始把刀架在她脖子上那位紅衣捕快,見他看自己,一時有點慌:“我跟他不認識。”
能被關在一個牢房裡,說明是因為一個案件,謝伊當然要趕快為自己解釋。
“不存在什麼聯手的可能。”
“而且,我真的是冤枉的。”
“什麼冤枉?”沈玉似乎是才發現她一樣扭過頭來,他臉色坨紅,看見她的時候面上忽然一喜:“咦——,小美人。”
謝伊一臉菜色:“我能跟他分開嗎?”
“不能。”捕快啪的一聲扣上鎖,他的話冷酷無情:“僞裝的再無辜也是同夥犯人。”
謝伊:“……”
好吧,他完全不看情況也不聽人說話。
眼看着沈玉就要撲上來,謝伊隻能忙起身避開,就這一個動作,就把她剛剛養出來的力氣耗沒了。
她呼喘着氣,一字一句的對門外的捕快說道:“我真的、要換牢房。”
門外遲遲沒有動靜,她一擡頭,發現人走了。
而身後的沈玉因為撲的力氣太大,一下子撞上了牆壁,也暈死了過去。
牢房又變得安靜,謝伊歎口氣,頗有些無語,這都什麼事啊。
她繼承了原身的記憶,在聽到沈玉名字的那一刻就知道了他是誰,威武大将軍,當今天子跟前最得權勢的将軍的唯一兒子,沈玉。
據說這個沈玉因為是沈家的獨苗,從小就被寵的無法無天,纨绔不堪,逛花樓,進賭坊,鬥蛐蛐,時興的惡習都被他學了個遍,甚至之前還有過當街調戲婦女的醜聞。
總之,這人是個不折不扣的浪蕩纨绔子。
隻是,他怎麼也會卷到這個案件裡?
躺倒在粗麻硬床上,謝伊眼中沉思。
王老大的身份按道理來說就是一個普通的豆腐商販,沈玉如果是真跟他有仇,說難聽點,随便找點事都能把他弄死了,不至于自己以身犯險。
而且,殺死王老大的那個暗器機關放置的位置很巧妙,如果不是熟悉屋内的布局,以及熟悉王老大經常在屋外站的位置,不可能一擊就能把人殺了。
也就是說,這個是熟人作案。
不過,也不能排除沈玉買通熟人殺人後來看作案現場的嫌疑。
系統說要讓她找到王老大的死亡原因和死亡過程,又說要讓她在三天内把外賣準時送給王老大,而且任務的順序是從前往後,這就代表着第一個任務也必須在三天内完成……
第一個任務和第二個任務看似矛盾,但肯定也存在關聯。
腦中閃過一個若有若無的想法,謝伊想抓住,又在手中消散了。
“嗯—吧唧吧唧。”
牆角的沈玉忽然轉身把謝伊吓了一大跳,感受到自己冰涼的腳手腕,謝伊氣的幹脆扒了他的外套蓋在自己身上。
還挺暖和。
熱流湧上身體,謝伊的腦子終于安靜下來,意識也逐漸沉下去。
在她徹底睡過去之後,那被扒了一身衣服的沈玉悄然睜開眼,他眼中清明,沒有絲毫醉意。
額頭上被撞到的傷口已經紅腫了一片,沈玉輕觸上去痛的斯哈一聲,怕把人吵醒又把聲音咽了回去。
“丞安侯府家的女兒是這種性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