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穿過來那日起,就聽她爹說娘出門去給她找藥了,所以一直也沒見過這個記憶裡的娘親。
她娘個性灑脫,卻在她出生後一直因為她的身體而操勞,時不時就會出門去尋醫問藥,一個月前她再次出門就是因為聽到了某個神醫的消息想要找他出山來看一看,不知道這次回來是不是已經請到了人。
認真算下來,謝伊可以說今天是第一次要跟她見面,所以這會兒的得知了她娘要回來的消息,她也不禁有些緊張期待起來。
在原地頓了片刻,謝伊開口問道:“娘給消息說具體什麼時間到嗎?”
謝清風聽見她的話,輕歎了口氣道:“你娘說了,本應該一個時辰前就到了,但是路上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所以到現在也沒見到人。”
一個時辰前……謝伊眉頭剛蹙起來,擡眼再看見她爹的裝束,忽然意識到一件事,她幽幽的說:“所以,你今天穿的這麼豔是為了迎我娘?”
怪不得她一下車就感覺這麼奇怪,她爹平日裡速來要麼穿淡雅的青白衫,要麼就是官服,隻說是今日接她才穿的這麼紮眼也不應該,原來是要給她娘展示啊。
謝清風輕咳一聲,算是默認了。
“所以,”謝伊再次靈魂發問:“你接我是不是順帶的?”
“咳、咳、咳”,謝清風差點被自己嗆到,順過氣來,他才說:“這裡起了風,一一你快點回屋。”
這是要搪塞她趕她走了。
謝伊站在原地沒動,用那似乎能看透一切的目光盯着謝清風。
謝清風:“……不是,我是想等到你娘之後再一起接你回來,沒想到你娘晚了些。”
這确實是真話,他的娘子時隔一個月才要回家,他早就等急了,一一要回府的消息是在晚些才收到的,原是準備她娘回來後兩人直接去大理寺接人,沒想到出了意外。
謝伊暗笑一聲,她當然知道她不會是順帶,隻不過起了壞心思想要吓吓她爹。
“知道了,那我先回屋。”
門口的确起了風,吹在她的臉上有些涼。
小衫随着她一起回了屋,披上件披風,謝伊又出來了,剛出來就看見門口停了一隊馬車,最前頭那個将頭發都束到身後,一身幹練短打的英氣女子,就是她娘,姜山梅。
謝伊輕啟唇:“娘……”
“一一。”姜山梅看見她眼睛一亮,立馬走過來拉住她的手:“怎麼出屋了?”
“外面冷,你不用特意來接娘。”
謝伊不知道為什麼眼眶中湧上淚,思念的情感忽然來的洶湧澎湃,她搖了搖頭說:“不冷。”
姜山梅心疼又無奈,她用指腹擦了擦女兒眼角的淚,朝身後道:“你們把東西都搬到院子裡,我就不看着了。”
“是!夫人。”
說完,姜山梅又對謝伊道:“快,回屋。”
謝清風在身後看着這一幕,也不自覺的又想抹淚,直到自家娘子轉頭拉住他說:“走,一起回去。”
三人這才齊步走到内室大廳裡坐下。
“這次……還是沒請到濟塵神醫嗎?”謝清風看到回來的人心裡已經有了結果。
“是,他還是不願意出來。”姜山梅沉重的歎口氣,道:“我去益州、青州跟着他尋問了一路,但他始終沒有松口,隻是給我寫了個藥方讓我自己找藥。”
“我本想再勸勸他,又擔心一一的身體耽擱不得,就提早回來了。”
她在一一幼時曾請過濟塵,那時一一的身體極盡枯竭,是濟塵花費了幾天幾夜救回來了,隻不過他當時也說就算現在僥幸好了些,可一一最多也就能活到十八歲,而十八歲離現在不過一個月了。
她這次出門,就是因為臨濟塵說的日期将近,而一一的身體也确實變得越來越差,她才找人尋了濟塵的消息去找他,沒想到見到了人,他卻說:“油盡燈枯,已無力轉圜。”
連這藥方也是她求了許多天才得到的,說或許可以試一試。
姜山梅:“不過,雖然沒能請到濟塵,但他的弟子賀飛洲卻跟我一起回來了。”
“他騎馬在後面,可能要晚兩天才能到。”
謝清風也知道女兒的情況,所以這會兒聽到有神醫弟子要來隐隐松了口氣,既然是神醫弟子,那麼醫術不會差太多,他道:“那就好。”
謝伊默不作聲的聽着兩人的對話,擡眼開了口:“爹,娘親,我現在的身體好多了,你們不用這麼擔心,你看我自己在大理寺單獨住了三天都沒問題。”
她爹娘因着她的病憂慮了十幾年,如今她既有了系統可以續命,就不想再讓兩人繼續操勞了。
姜山梅聞言眉頭立刻皺起:“大理寺?單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