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到前廳,謝伊剛到門口就看見屋内坐着的三人,其中一個白衣男子背對着她,應該就是來看病的賀公子,另外兩個正笑容和煦、殷勤交談着的是她的爹娘。
“一一,來了。”姜山梅率先看見她,喊了一聲後,謝清風也随着看了過來:“一一。”
“嗯。”謝伊彎了彎眼角,看向同時轉過身的賀飛洲,男人長得俊美,眼睛狹長,給人的感覺像是……狐狸?
不說是治病救人的醫師,她還以為是哪家的商人。
不過,這人……謝伊總覺得在哪兒見過。
姜山梅在一旁介紹:“這是小女謝伊,小名喚一一”
賀飛洲見她盯着自己看了一會兒,唇角輕彎,道:“一一姑娘,在下賀飛洲。”
謝伊輕眯了眯眼,這人的長相太熟悉了,她一定剛見過沒多久。
她邁步走進屋,颔首答道:“賀公子。”
到底在哪兒見過?
她這邊絞盡腦汁的想着,旁邊的姜山梅又和賀飛洲交談起來。
“這次請賀公子來,就是想給一一重新檢查一下身體。”
“姜夫人放心,我的醫術雖不及師父,但也會全力相看的。”
“賀公子謙虛了,身為神醫的弟子,我自然信得過賀公子的醫術,隻是一一得情況有些複雜,可能需要賀公子多費心些。”
“無妨,既然來了,我一定會給夫人一個交代的。”
“對了,賀公子今日剛到,舟車勞頓……”
今日剛到?謝伊聽到這話皺了皺眉,他不是昨日還出現在京都……等等!他就是昨日那個大街上跟另一位女子搶簪子的那個男人。
她擡眸略顯懷疑的朝賀飛洲看去,此人絕不是今天來的,昨天,不,至少前天或許就到了。
當時吵架的兩人吵的熱火朝天的,各占一理誰都攔不住,男人更是得理不饒人,一副小氣又潑皮的模樣,跟現在這種氣定神閑的樣子完全對不上,也不怪她一時認不出來。
她終于想起來了這件事,姜山梅跟賀飛洲的交談也結束了。
“一一,我和你爹有事要先離開。”
“對,讓賀公子先給你診脈。”
謝伊點頭道:“好。”
等爹娘兩人走出大廳,賀飛洲率先開了口:“一一姑娘似乎認識我?”
“不認識。”謝伊否認。
“那姑娘方才……怎麼一直看我?”謝伊的視線強烈,他想忽略都忽略不掉。
謝伊輕笑着回:“我瞧公子貌美,便多看了幾眼。”和沈玉待久了,這種厚臉皮說胡話的樣子她都沾染了幾分。
賀飛洲似乎被噎住了,停頓片刻後他說:“若論樣貌,賀某自知是比不過謝老爺的。”
意思是你有個那麼俊美的爹,對着這張臉怎麼可能還會花癡。
“不過……姑娘若是喜歡賀某的臉,現在可以好好瞧瞧了。”
打一巴掌再給個甜棗,這種招式讓人的情緒不上不下,很難發火,其實他上一句提到長輩的長相,是頗為冒犯的。
不過謝伊雖然感到有些被冒犯的不适,但她很快平複了心緒,順杆子往上爬:“好,那我就仔細看看。”
賀飛洲:“……”這下是真沒話說了,他記得他師父老人家不是說謝伊體弱性子又柔嗎?怎麼這麼噎人。
他不再說話,開始診脈。
謝伊将手放在桌子上,目光直直的盯着他,就如她說的一樣,‘仔細看看’。
此人明明早就來了京都,卻騙她爹娘說是今日才來,他提早來的這些日子是在幹什麼?隻是逛一下京都城?可小衫說他會在這裡留半個月,半個月足夠逛完真個京都了。
不會是有什麼陰謀吧?會牽扯到她爹娘嗎?
想着,她看他看的越發認真了,直到對面人擡起頭跟她對視上:“謝姑娘似乎有些氣虛。”
沒睡好能不氣虛嗎?
“賀公子在京都有認識的人嗎?”
“沒有,這是賀某第一次來京都。”
“是嗎,那我可以陪賀公子逛一逛京都。”把人放在自己視線之内,任他想幹什麼,都了如指掌。
“真的嗎?榮幸之至。”
“不過……”
“不過謝姑娘,我們還是先看病。”
謝伊:“……”
謝伊:“看出什麼來了嗎?除了氣虛還有什麼?”
“姑娘的脈很淺,身子以前應該十分虧空,但似乎是這兩天好轉了許多,變化是在……兩天前?”
兩天前,也就是任務完成系統給她續命了半年。謝伊眼皮輕擡了擡,能查出來這個,賀飛洲的醫術确實了得。
“但盡管如此,身體内的根還是空的,你的狀況确實如師父所說,很弱,哪裡都很空,可看不到病症的根源。”
“那怎麼辦?”
“我已經想到了些法子。”賀飛洲低頭寫下藥方:“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謝姑娘需要好好睡一覺。”
“以及,最好不要晚睡,姜夫人應該還不知道謝姑娘半夜出門這件事。”
謝伊:“?!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