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話,無事不登三寶殿。
不對,他不應該還在明盛學堂嗎?怎麼就出來了。謝伊心中忽然有點不詳的預感:“宋書是單獨把你放出來了?”
“小爺我又沒罪,他當然要放我了。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其他人也都放出來了。”
謝伊的不安越來越大:“意思是,這個案子……”
“沒錯,”沈玉揚起唇角:“結案了。”
“為什麼?”
“怎麼忽然就結案了?”
“最後的定論是什麼?宋書呢?他也不管這件事了嗎?”
謝伊問的有些急促,昨晚宋書隻是通過驗屍查到了迷魂香,那本筆記書,沈玉昨天說要從齊響屋裡取的東西,還有那個追沈玉的人,這裡面疑點重重,她不信隻一上午就全部查清楚結案了。
除非……是有人不讓查了。
她皺着眉看沈玉,沒注意到自己已經暴露了她對這個案子關心和了解程度。
明面上,她應該隻知道這是個簡單的且跟自己無關的自殺事故而已。
沈玉提醒她一句:“你怎麼對這個案子這麼關心?”
謝伊立刻反應過來,她後退一步整理了表情,微笑道:“沈公子或許不知,自之前王老大的事後,我就喜歡上了查案,也十分仰慕宋大人,這個案子昨日我就察覺些許不對想要參與,奈何宋大人不允。”
“所以我對此案十分好奇。”
“謝姑娘竟喜歡查案嗎?”身後忽然傳來一陣男聲,他的腳步不遠,旋即就來到了門前:“沒想到京都女子竟有這個愛好。”
是賀飛洲,謝伊扭頭看過去,他什麼時候站在後面的?聽她說話又聽了多久?
若不是沈玉的那句問話……
沈玉。謝伊又轉眼看向他,他是……故意的嗎?但為什麼?
他知道她在查這個案子,昨晚,他認出來她了?
她從沒有小瞧過沈玉這個人的心思,剛剛的提醒絕非偶然。
謝伊心中波瀾四起,但她卻仍維持着表面的鎮定,知道又如何,她黑市的身份也早被沈玉知道了,沈玉不明說,她就裝不知道。
她猜不透沈玉的想法,索性破罐子破摔得了。
想通了,謝伊也不再糾結,她朝賀飛洲微笑道:“京都女子各有不同,這隻是我個人的一點小興趣罷了。”
“對了,賀公子怎麼這時候出來了?”
這也是個藏着秘密的。
“隻是有些閑,想出來逛逛,于是便派人去謝姑娘的住處詢問,他們說謝姑娘剛出門,賀某這才追上來。”
沈玉打量着賀飛洲,微微眯了眼開口:“你出門逛,為什麼要找一一?”
“這……”賀飛洲看向謝伊。
謝伊皮笑肉不笑的呵呵了兩聲,差點忘了,她剛說過要‘陪’他一起逛京都的。
“賀公子是我的大夫,也是千裡而來的客人,我自然要親自陪同。”
她說完,又看向沈玉給賀飛洲介紹:“這位是沈公子沈玉,我的……朋友。”
朋友?沈玉把這兩個字在心中反複碾過,朋友嗎?脖頸上的細小傷口還在,如果她對朋友的标準是下手毫不留情,那麼什麼程度的關系才能讓她心軟一些呢。
他這邊看着謝伊沉默,另一邊的賀飛洲卻朝他做了自我介紹:“在下賀飛洲,來自青城。”
“将軍府,沈玉。”
兩人互相介紹完,又輪到謝伊為難了,她一開始的目的地是明盛學堂,現在多了個要出門逛的賀飛洲和來找他的沈玉,她一時不知道該去哪兒,于是隻能問賀飛洲:“賀公子有想要去的地方嗎?”
“客随主便,由謝姑娘選吧。”
她又看向沈玉:“你來找我有什麼事?”
沈玉挑了挑眉道:“一一,你剛剛問的問題小爺我還沒回答呢。”
“這個案子結案的原因,是因為朝廷衆官員上書施壓請求明盛學堂解封放出他們的子女。皇上為難,大理寺承受不住壓力,于是隻能放了人。”
謝伊:“隻是放人也不至于現在就結束查案。”
“除了他們,淨源伯府也上了道奏折,我舅舅請求讓死者安息,既然齊響已經自裁,他也不想再多生事端。”
謝伊:“明盛學堂牽扯貴族子女衆多,不論查出什麼,最後都不好善終,而且連淨源伯府都不追究了,這案子也就結束了。”
多方官員的壓力下,淨源伯府不願意為齊響得罪人,自然選擇讓這個案子快點定性。
“對。”沈玉點頭,繼續道:“這也是小爺我來找你的原因,你不覺得這事很奇怪嗎?”
“你是說朝廷官員一起上書這件事?”謝伊垂眸沉思:“明盛學堂本就是寄宿制,在這裡上學的人都要在這裡住寝舍,學堂封鎖跟不封的區别沒有太大,而且如果他們自己沒做過虧心事,也不怕被查。”
“能讓他們這麼統一的聯合上書,說明,學院裡的每個人都在齊響自殺的事上出了力。”
謝伊忽然擡頭:“這個案子,學院裡的人全都參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