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理論來說在本時代沒有可能。】
【但凡事都無法定論,宿主不必擔憂,即使查出來也無藥可治。】
謝伊:……有藥可治的話該擔憂的應該是系統吧ono,那她不就不用做任務了。
系統一噎:【……】
她擔心的是直接給她續命這樣的方式會不會對身體造成什麼異常從而被查出來。
【不會,不存在被查出來的可能。】
聽到了系統保證之後,謝伊便不再有異議,跟着小衫去屋内取完心頭血,就見賀飛洲急匆匆的離開了。
而她也在人徹底消失後回屋拿上了小鐵盒,然後徑直出了府。
濟灣碼頭。
京都作為昱朝的國都,幾乎每天都會有商人來往做生意,生意人運貨常走的要麼陸路要麼水路。陸路的路途通常不穩定又走的遠,再加上每次行商能送的貨物不多,所以大多數比較大的商家一般都會走能運載大量貨物的水路。
除了商家的運貨的船隻外,也有通過水路出行的遊人或者貴人家專用的私家船隻。
載人的船隻和貨運的船隻到達碼頭并不是在同一個位置。貨運的在碼頭的更東側,位置很偏,謝伊到達地方的時候,還沒到她等的那艘貨船的靠岸時間點。
碼頭的風很大,将她遮臉的帷帽吹的亂飛,露出薄紗下一側蒼白的嘴角。取心頭血很傷身體,即使事後喝了賀飛洲給她準備的藥,也還是無法抑制臉色變差。
不遠處一老翁看見了她沒有血色半邊的臉,又見她單薄的身子站在風口像是下一刻就要被吹跑的樣子,忍不住走上前問:“小姑娘,你在等人嗎?”
“這裡是運貨船到的位置,你要等人該去另一邊。”
謝伊拉住被吹起的帷帽道:“在等船。”
海面上已經出現了一個隐約能看清船身寫着‘甯啟壹号’的船,她望過去:“已經快到了。”
老翁順着她的視線,搖頭:“這還遠着那姑娘。”
“走走走,老頭子帶你去下面等。”
岸邊再次呼嘯着吹過來一陣強風,謝伊腳步不穩的踉跄了兩步,她看了眼訂單上顯示的倒計時,點了點頭:“好。”
這裡确實風太大了。
“你怎麼一個人等貨運的船啊小姑娘?”老翁帶她到了擋闆後的一處拉面小攤上坐着,這是他自己的攤,已經在這裡擺了很多年。
“要去船上送個東西。”
“送東西?船到岸不是卸貨的嗎?還有東西要送上去?”老翁給她遞了杯熱茶道。
謝伊接過茶道了聲謝,然後說:“嗯,船上有人要的東西。”
“哦哦,這樣啊,這倒是有可能。”老翁恍然點了點頭:“貨船上的工人一般都待在船上,除了靠岸時能下來買些物品外,基本上這一輩子都在船上了。”
“但是怎麼會讓你一個小姑娘來送?靠岸的時候人都魚龍混雜的,太不安全了。”
熱茶的暖流湧過全身,謝伊搖了搖頭道:“無妨,您不用擔心。”
“哎呀,你不說我老頭子也知道,就是你們老闆心腸太黑!”說起這個他就一臉氣憤:“這事我見多了,不說别的地方,就這貨船,就算他們瞞的再嚴,那每次下岸運出來的一袋一袋裹着的東西,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是什麼。”
“那是屍體啊,一袋一袋的屍體!”
“除了屍體,每次來我這吃飯的那些工人身上也是一片青一片紫的,可想而知在船上被那些人壓榨的多狠。”
“這些黑心商,掙得都是人命錢,也不嫌拿到手裡硌得慌!”他越說越激動:“呸!反正我老頭子是絕對不會買他們運下來的東西!”
“每艘船上都是這種情況嗎?”謝伊凝了凝眉,她母親行商也會走水路,但具體相關的事情很少會讓她知道。
老翁喝了口茶平息了心緒道:“老頭子我在這這麼多年了,見到的基本都是這樣,也是有好的,但那種船隻極少,而且經常會被針對。”
“久而久之,就基本沒有了。”
謝伊手指不自覺地摩梭着銀戒,看來她回家後要問問他娘姜夫人了,她家裡的富饒程度讓她大概能猜到生意做的很大,她倒是相信她娘的為人,隻是難免會有管理疏漏的情況。
“小姑娘,你真的要去甯啟壹号上送東西嗎?”老翁猶豫了一下再次問道。
謝伊看他表情不太對,皺眉道:“怎麼了?老伯伯您知道這艘船?”
“是知道。”他歎口氣:“就我剛剛說的那些情況,這艘船上是最嚴重的。”
“而且,還不止,他們上面的工頭一個個都是趨炎附勢,狗眼看人低的小人,□□搶掠底下女工的事情發生也不少,甚至外面的人也敢綁。”
“小姑娘,我是看你一個人,又長相水靈的,上了船就是他們的地盤了,這……要不你送什麼東西,我幫你去送?”
謝伊瞬間掀眼,這老伯伯很熱心腸,這種熱心腸讓她放松了警惕,但一步步循序漸進的引出幫她送東西……就很可疑了。
她仔細觀摩着對方的表情,擔憂、關心又夾雜着憤恨,不似作假。算了,或許是她揣測太過了。
她搖頭拒絕:“不用了伯伯,我自己可以的。”
老翁長歎一口氣:“唉,那你小心些。”
“嗯,多謝伯伯款待。”謝伊從凳子上起身,船現在應該到了。
“這有什麼好謝的,一杯茶水而已。”老翁擺擺手,起身送她離開。
良久後,老翁看着她的背影,忽然很長很長的歎息了一聲,輕喃道:“攔不住,攔不住啊。”
甯啟壹号已經停下靠了岸,有許多人搬着一箱箱的貨物從上開始往下送,謝伊垂首扣住帷帽逆流往上走,按照地圖上給她的方向,她要去的位置是甲闆下的負一層。
負一層是貨船上工人和工頭們的休息區,謝伊下來後先是在樓梯轉角的隐蔽處脫下了身上的外衣和帷帽,她裡面穿了一套灰撲撲的船工服,衣袖裡放了各種各樣的暗器。
用面具蒙上下半張臉,謝伊帶上一套環戒,把要送的鐵盒拿出來後,她才從轉角的樓梯處出來。
因為到了下船時間,負一層的人很少,隻有零星幾個路過謝伊時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謝伊甕着聲音低頭解釋:“臉上受傷了。”
那些人聞言便都憐惜又不忍的看了她一眼,其中一女工還勸慰道:“咱們在船上出不去,性子不要這麼烈,很多事忍忍就過了,忍着總比吃拳頭好。”
“我看你面生,想來是剛來第一次,我這裡有藥,你切記不要有了。”
謝伊聽到此話難得的沉默了一瞬,良久她嗯了聲,看來老伯說的不是假話,挨打忍耐是船工的常态,甚至對女船工來說,還要經曆比挨打更折磨的事。
她握了握拳頭,接過藥的同時把一枚素戒遞給了女工:“這個,戴着不要丢,或許有用。”
女工看她一眼,她這種常年搬貨的手早就粗糙的不成樣子了,那還能配的上帶這種外面女孩家的玩意,但總歸是一片心意,她想了想還是把戒指套到了手上。
“放心,我肯定不丢。”她從上船後第一次收到這樣精緻的禮物,就算不戴也會保存下來。
“嗯。”謝伊看了一眼倒計時,快沒時間了,她匆忙道:“遇到危險按一下左側。”
女工看她匆匆的背影,對這句話有些摸不着頭腦,半晌,她搖搖頭,算了,可能是聽錯了。
要送到的房間在最深層,謝伊到門口的時候,裡面剛好傳來了幾人的說話聲。
“畢為,你要是走就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你憑什麼抛下兄弟幾個說不做就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