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有我在,我肯定能治好你的。”
謝伊輕笑一聲:“好啊。”
賀飛洲:“謝伊你不相信我?!”
她敷衍答道:“信信信。”
……
出發去三禦州這件事名義上是隻有宋書和沈玉一行人,謝伊作為傷者,還在家中養傷。
夏侯月這次得知謝伊要出門,一反常态的主動說要待在家裡,謝伊對此沒說什麼,她給她和齊然重新安排了一處隐蔽的地方,對爹娘就說兩人出門玩了。
說起爹娘,她受傷的事還一直瞞着沒讓知道,不過當時得知謝伊往家裡帶了個小男孩倒照樣吓了一跳,後來是夏侯月出面說是自己在外認養的弟弟才解決的這件事。
賀洛跟賀其父女團聚後,宋書就立刻給兩人藏了起來,賀其給畫出了齊家令牌的樣子,他說這種令牌隻會在知曉參與齊家事務的人身上才會有,可以通過這個來找相關的齊家人。
這幾天的事情一連串的發生,太後那邊應該已經發現齊然的丢失,所以謝伊提前做了準備将人藏起來。
不過,就算她不準備什麼,夏侯月應該也不會允許齊然再被發現抓回去,所以對于她主動留下,謝伊并不意外。
一切事情就緒之後,謝伊在第二天晚上,乘上一艘新買的豪華三層遊船,從碼頭出發。
“不愧是萬惡的商人。”
賀飛洲悠哉的躺在遊船的搖椅上,邊吹着海風邊搖頭感歎。
“一艘這麼大的船隻為了載着我們兩個人,奢侈啊奢侈。”
夜空中繁星點點,瑩瑩月光灑在船上,站在他身側謝伊眯着眼擡頭看去,回道:“你要是喜歡這艘船,等回來了就可以送你。”
從一上船開始,他就不知道多少次提及這艘船的華貴和奢侈了。謝伊想了想,大概琢磨出來他是看上這艘船了。
“賀大夫很缺錢嗎?”
神醫弟子,怎麼想也不像是會缺錢的人,但賀飛洲自第一次看見到那種摳門表現來看,他似乎……确實很窮?
“謝伊。”賀飛洲視線落在她身上,哼了聲給自己正名:“之前說過搶簪子隻是為了争口氣。”
“況且,誰跟你比都可以說的上是缺錢了,謝小姐。”
這聲謝小姐叫的頗有些陰陽怪氣。
謝伊收回望向月亮的目光,平淡道:“那你還要船嗎?”
賀飛洲:“……”
他磨了磨牙:“要。”
送上門的便宜他當然要。
兩人在甲闆上又吹了一會兒風,賀飛洲就提起了搖椅趕她回去休息,海風太涼,出來透氣還好,吹太久對謝伊的身體就不好了。
謝伊對此沒什麼異議,回了船内,船上的燭火逐漸熄滅,整艘船徹底安靜下來。
而船上燈光熄滅的瞬間,一隻手猛的從海中伸出,拽上了船尾的圍欄。
……
自上船開始,宋書就覺得沈玉有些不對。
雖然兩人平日裡也無太多交流,但……他印象裡的沈玉不是會一整天待在船内房間一步也不出來的人。
況且,兩人上船前唯一說過的話也讓他察覺到一絲别扭。
他懷疑沈玉被人掉包了。
黑夜中,屋内的燭光明亮又顯眼。宋書側身站在窗外,去聽屋内的動靜。
“小美人們,快來抓小爺呀。”
“公子~奴家比不得您跑得快,你等等奴家~”
“公子!奴家抓不到你就不跟你玩了!”又是另一道女聲。
“哎喲喲,小美人生氣了,那小爺就讓一讓你們。”
“公子,姐妹們要是抓到,有什麼獎勵呀。”
“獎勵?獎勵小爺的香吻如何?”
“嗯~公子……”
“砰!”屋内的人聲被瞬間打斷,窗口向内砸出一道窟窿,宋書沉着眉站在門前:“沈玉,這就是你的侍衛?”
上船前沈玉帶了三五個從将軍府帶來的侍衛,自帶府兵出行并不違反辦案的規程,所以宋書看見後并未多嘴。
隻是沒想到,此‘侍衛’非彼侍衛。
怪不得一天都待在船内,宋書壓着眉眼:“下一個碼頭,我會把這些人遣返送回。”
“宋書,小爺的侍衛還輪不到你安排!”
宋書繼續壓着怒火說:“不想辦案,下個碼頭你也可以回去了!”
“喂!”屋内的沈玉氣急走向窗口:“宋書!小爺不跟你發脾氣……”
宋書轉身不欲再跟他廢話,他擡起腳步,下一秒又頓了下:“如果你喜歡謝姑娘的話,這種事情最好不要在做。”
“啊……?”屋内的沈玉聽到這話身體一愣,很快他回過神走到窗口被他砸出的大窟窿前伸頭往外看,人已經走遠了。
估計根本沒聽到他那聲疑惑。
還好,沒露餡。
不過。
“主子喜歡謝姑娘?”宗其轉身朝身後的幾人發問,什麼時候的事,他整日跟着主子怎麼都不知道?
文越扔掉身上束縛的絲帶,朝他翻了個白眼:“沒看出來的隻有你一個人。”
“啊?”宗其傻眼了:“真的?那我們這樣豈不是敗壞了主子的名聲?”
扮成女裝的東元扯開臉上的面紗,認真道:“對。”
宗其:“完了,主子要是知道……”
他擡眼看向幾人:“事情是我們一起做的,要罰也是一起罰。”
文越跟東元對視一眼,嘴角隐下一絲笑:“主意可是你提的,見到主子之後你就直接請罪吧。”
宗其眼中的僅剩的光啪的一下熄滅。
……
豪華遊船上,一個濕漉漉的人影爬上甲闆,他仰躺在地深吸了一口氣,片刻後他起身朝船内走去。
于此同時,又一隻手抓上了船尾的圍欄。
船内。
燭火重新在房間内燃起,不久後一道拍門聲也接連而至。
“賀飛洲。”
“賀……”
“謝伊,你大半夜想……”賀飛洲打開房門,看着門外出現的兩道人影話一下頓住。
一個是謝伊,另一個是個沒見過的男人?他眯眼看向謝伊:這人是誰?
謝伊歎氣:說來話長。
賀飛洲咬了咬後槽牙:你背着我找男人?
“不是背着。”那男人朝他挑釁的笑笑:“我是光明正大遊過來的。”
謝伊解釋:“……他算是我的半個師父。”
“師父啊。”賀飛洲眼尾挑起:“既然是師父,怎麼會偷偷上船?”
他知道謝伊每晚都會出門練武,看來教她的就是面前的人。
但是,謝伊選擇夜晚出門就說明她并沒有向此人透露過身份,那他又是怎麼找到謝伊的?
“這個嘛——”江一拉長語調,勾起一側唇角:“憑什麼要告訴你?”
“呵。”賀飛洲冷笑:“憑謝伊是我的病人,我有權負責她的安全。”
“謝伊?”江一側頭:“原來你叫……”
“好了。”謝伊冷聲打斷他:“你應該已經查我很清楚了吧。”
江一閉嘴了。
“賀飛洲,你的衣服借他一件。”她來找賀飛洲就是為了這事,船上除了下面開船的工人和她帶來的大理寺侍衛,隻有賀飛洲一個男人。
賀飛洲斜江一一眼,對他在謝伊這兒吃癟顯然開心。
“等一下。”他朝謝伊說完,不一會兒就拿了一件衣服出來遞給謝伊。
謝伊把衣服扔給江一,冷聲說:“最右邊的第一間房還是空的,你今晚就住那裡。”
對于這個不速之客,她從方才看見他起就沒什麼好臉色。
處理完了這件事,謝伊直接轉頭回了房間,她在信裡說不用再給她傳信,是不傳信了,直接來她面前了。
輕轉着手上的戒指,謝伊眸光浮沉,她沒有帶雪戊,這次出行也是藏了身份的,江一到底是怎麼找到她的?
他到底是什麼人?
……
一夜淺眠。
第二日一早,柴昌就急匆匆來向謝伊彙報消息。
“大人,我們在船上抓了一個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