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孽不僅不會救贖人，還會促成迷失的終局。”

鐘無慕道：“那如果沒有迷失的人呢！他們會從輪回中醒來嗎？”

雲秋歎息道：“輪回裡沒有相同的花，如果你感受到了故人歸來，那大概率就是那一朵。”

“糾結永生又有什麼意義呢？一個人獲得永生，也就意味着，祂要承受永生的孤寂。如果有職責在身的話，還要永遠工作，沒有任何停歇的時候。”

“沒有堅韌的意志支撐，根本就承受不住永生的代價。最好的情況就是，需要時醒來，不需要時睡覺。”雲秋抱怨道，“反正我是不喜歡永生的，我喜歡睡覺，偶然醒來清點收獲，然後接着睡。”

鐘無慕……

雲秋接着道：“為什麼有些人在高位呆着呆着，性情就大變樣了？原因很簡單，在高位呆的太久，被功名利祿侵蝕，開始迷失本心了。”

“心性好的人，倒是能多撐幾年，可永生是多少年，是無限長。百年，千年，萬年，十萬年，百萬年，一億年，百億年……”

“過了這麼久，還能記得初心嗎？我看未必。”

“所以神有神域，詭有詭域，魔有魔域，妖有妖域，人有人域，人神妖魔詭，各自生活，互不侵擾……”

“當然了，活的好好的人，也沒有幾個願意迷失的。”

“于是有的人，就開始賺取功德，用功德來抵擋迷失。”

“如果連功德也無法抵擋迷失了，就去輪回之中走一遭，沉掉記憶裡的孤寂，感受新生的美好，回來就又是一條好漢了。”

“而這，就是所謂的曆劫，也就是紅塵煉心。”

鐘無慕低頭快走了起來，很快便來到了第九層，也就是最後一層。

這一層的走廊最短，左邊才十四個門，右邊則隻有十三個門，走廊盡頭，是一扇雙開的大門。

鐘無慕伸手便要推開大門，雲秋卻攔住了他。

雲秋道：“前兩層你都說了，怎麼到了第九層，就不曾開口了？”

鐘無慕搖頭道：“我不知道第九層做的是什麼實驗，我隻知道這裡也是實驗區。”

雲秋莞爾一笑，道：“既然你不知道，那我們便看一看，如何？”

鐘無慕皺眉，遲疑道：“這樣，不太好吧？”

雲秋反問：“怎的，莫非你撒了慌，這裡壓根就沒有實驗，隻是你胡口瞎編的？”

鐘無慕怒道：“我可以指天發誓，這裡若沒有實驗，就讓我生生世世，不得好死。”

雲秋提劍在手，随意挑了一扇門，一劈，門碎。裡面是一個逼仄的小房間，六面都是黝黑的石牆，一股腥臭味撲面而來。

一個渾身染血的男子，箕坐在地上，手腳都戴着鐐铐。當門碎時，男子也剛好擡頭，正好與雲秋對了一個眼神。

雲秋剛好認識這個男子，準确來說，是認識男子這副相貌。

雲秋驚呼：“金玉，怎麼是你，你怎麼在這裡？”

男子道：“你認識我？”

“準确來說，我認識一個叫金玉的男子，跟你長的很像。但你們氣質不一樣，還是很好區分的。”雲秋走進房間裡，為男子砍斷了鐐铐。

“那你大概率是遇到金玉劍的本靈了，我是金玉劍的分靈，也叫金玉。”男子動了動手腳，笑着道，“多謝你幫我解開鐐铐，但很可惜，我的本體被掌控住了，就算你放了我，我也逃不走。”

雲秋拿出一把普通飛劍，道：“你是成熟的劍靈吧！換一個本體不就好了。這把劍剛好沒有劍靈，你正好可以使用。”

“沒用的，我換不了本體，别費心思了。”金玉分靈搖頭。

雲秋卻道：“你盡管換本體，能換，我說的。”

金玉分靈猶豫了一下，還是打算換換看。當雲秋看到一朵金邊白玉蓮在劍上綻放時，就知道金玉分靈成功更換本體了。

心中不禁又給道印點了一個贊，道印這種存在，實在是太妙了。

金玉分靈也很驚訝，他猛地跪下，祈求道：“姬君，求你也救救其他分靈吧！大家都是無辜的，卻在顯形後，被關在這裡做實驗。大家都很痛苦，無時無刻不想着逃離。”

雲秋點頭：“我可以把人救出來，但逃離卻要靠你們自己，因為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沒空帶着你們逃跑。”

雲秋把其它房間的門逐一砍碎，又救出來了26個神兵分靈，由于手中的閑置武器隻有飛劍，所以隻能給他們更換飛劍為本體。

看着雲秋忙碌的背影，鐘無慕眼中流露出了幾分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