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秋奇道：“神也崇拜他人嗎？”

在雲秋看來，神明自己就是被供奉，被崇拜的，應該不會有信仰才對。如果有的話，那也太跌份了。

玄心肯定道：“當然了，神也有崇拜。與其說崇拜某物，倒不如說崇拜某一個意向。祂們将自己的意志，托庇于某一個意向之中。所以行事之時，就會偏向祂們崇拜的意向。”

“一般來說，神明會欣賞崇拜大德之輩，所以神明常以庇護蒼生、維持秩序為己任。但也有例外的，比如說域外邪神。”

玄心思考了一會兒，然後才道：“我曾聽海皇說過，域外邪神在諸神黃昏來臨之前，就已經崇拜鬼怪，所以祂們的心性，行事風格，也更偏向鬼怪那種混沌惡。”

“當諸神黃昏來臨之後，祂們心中的惡被徹底激發，就從混沌惡變成了極惡。海皇還說過，混沌惡尚有回頭的機會，因為尚未突破衆生的底限。”

“混沌惡隻要及時回頭，放下屠刀，多行善事，未必不能得到衆生的諒解。因為在衆生眼裡，功過是可以相抵的。然後再抗住來自冥冥的懲罰，就可以洗白過去，從新做神了。”

“但極惡卻沒有回頭的機會，極惡隻能在惡的盡頭消亡。所以對待已經進化到極惡的域外邪神，隻能起利用心思，最好用完了就丢，千萬不能聽祂們那套極惡理論。”

“若是被域外邪神那套惡理套進去了，就不止三觀不正這麼簡單了。”

“域外邪神也不乏一些狡猾之輩，祂們無時無刻不在輸出自己的理念，影響他人的價值觀。直到引導别人也犯下極惡的罪行，跟祂們一樣再也無法回頭。”

講完一大串，玄心沉默了一會兒，而後突然發問：“主人，你信什麼呢？或者說，你崇拜什麼？”

而後頓了頓，玄心又道：“其實我們在你身邊說的每一句話，也是在輸出我們自己的價值觀。主人你要有自己的邏輯，不要被我們帶偏了。”

“我信先祖。”雲秋眼中閃過一抹溫和，嚴肅道，“其他的神神鬼鬼我不知道，但優秀的先賢，曾确确實實守護了這個世間。”

“遠有古之賢者，近有萬千英烈。祂們的善心、善意、善行、善舉，正是我崇拜的原因。”

“我崇拜祂們，也渴望成為祂們。都說俠之大者，為國為民，今日我補上一句，俠之小者，守序向善。”雲秋深吸一口氣，一字一頓道，“平頭百姓，亦有俠心。”

不再糾結這些壁畫，雲秋轉身，走入了紅霧之中。穿過紅霧之後，雲秋就到了一間半倒塌的石室中。

石室裡有幾個很高的水晶瓶，裡面裝着一些碧綠的液體。

雲秋瞅了半天，有些不确定地問：“玄心，你說我把這些瓶子打碎，會如何？”

“會被惡心到，最好不要。”玄心急道，然後又覺得語氣不太好，故而沉澱了一下心情，風度翩翩道，“域外邪神留下的東西，又毒又惡心。其中不乏，能引發瘟疫的毒物，所以最好不要碰。”

雲秋思索了一下，好像确實不敢動。自己手賤死了倒是沒什麼，若是連累到别人，那就是罪過了。

但水晶瓶裡有什麼？雲秋還是想知道，心癢癢極了。今日若是不弄清楚，日後怕是要失眠許久了。

雲秋就像釘在了地上，她皺着眉頭，就是不挪步。

芳華看出了雲秋的心思，傲然道：“主人，你盡管看，隻要你不覺得惡心就行。造成的一切後果，我幫你挽回。”

雲秋長歎一聲：“那倒不必，我剛才在想，不打碎水晶瓶，也能看到裡面東西的萬全之策。”

雲秋掏出一件許久沒有摸過的道寶，九天清心鶴羽項鍊。

其實是雲秋刻意遺忘了這件道寶，因為隻要看到這條項鍊，雲秋就會想起鐘無慕和龍畫臨，然後心中就會泛起絲絲密密的疼。

雲秋撫摸着項鍊，就像在撫摸孩子一樣，她眼中含淚，柔聲道：“以後就叫你……九天無慕清心鶴羽項鍊吧！”

說罷，雲秋抖了抖項鍊，一隻白鶴飛了出來。

“嘎”白鶴圍着雲秋飛了一圈，然後沖向了水晶瓶。

隻見瓶中的綠色開始沉澱，上層的水，由深綠變成淺綠，裡面的東西就清晰可見了。

隻見裡面，有着一個半人半蛇的‘怪物’。其下半身有着紅色的蛇尾，有些像裂生紅角蝰。

上半生則是一個女子模樣，因為腐爛的特别嚴重，所以看不清楚她的容貌。

雲秋皺眉看了許久，最終感歎到：“原來是域外邪神創造的基因融合怪啊！看起來，這個應該是人蛇，或者說蛇人吧！”

“這是娲皇族。”陽蓮花憋屈道，“娲皇族是永恒孕育的第一族，這一族隻有女性，沒有男性。”

“永恒對這個大女兒格外喜愛，故贈予她們造化之力和大地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