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月扯了一通命理，雲秋一個字都沒有聽懂。直到兩人來到夜色鎮上，曉月才停了下來：“啊姐，我們去吃飯吧！我有點餓了。”

雲秋左右看了看，挑了一家附近的餐館：“這家秀禾樓怎麼樣？看起來很幹淨呢！”

“沒問題啊！我沒有意見。”曉月欣然答應。

兩人進入餐館坐下，一個服務員拿了菜單和紙筆過來，雲秋随意指了幾道菜，輕聲道：“茄子豆角，紅燒鲫魚，三鮮湯，就這幾個吧！再來個玉米汁。”

那服務員是個小姑娘，看起來十五六歲，大大的眼睛，圓圓的臉蛋，白皙的皮膚，特别的可愛，就是有些瘦弱。隻見她眨眨眼睛，把菜單又往雲秋這邊推了推。

“啊姐，她是個聾啞人，聽不見的。”曉月很是自然地拿過菜單，把雲秋剛點的幾道菜圈了起來。服務員露出一個僵硬的微笑，拿着菜單走了。

“那這家店還挺良心的，給殘障人士也提供了工作。”雲秋不吝贊賞，“在我的家鄉，有很多女性在家帶娃多年，與社會脫節之後，就很難找到一份好點的工作了。至于殘障人士，國家的補助幫扶就沒有斷過，但還是很少見到殘障人士參加工作，服務業更是罕見。”

“這很正常啊！有家庭拖累的女性和身體殘疾的人，确實競争不過身強體壯的男性。”曉月很不以為意，“但這在修仙界是不成立的，因為修仙者修為越高，生育能力就越低。尤其是女性，男性還可以通過娶凡妻的方法，強行誕育子嗣，女性卻無法以娶凡夫的方法，增加生育力。”

曉月頓了頓，又道：“因為生育的主體是女性，所以在很久以前，萬界還很封建的時候，高階修士都是通過打壓全體女修的方式，讓女修心肝情願的放棄修仙，待在家裡生兒育女。”

“但是修行的路子可不止修仙，還有功德成神，怨恨成詭等各種修行之法。所以總有女性能出頭，高階女修雖然少了，但高階詭異，強大神祇可不少。神職是保佑女性的神祇，就算自己身為男性，也會幫助女修反抗。更何況還有很多神祇，根本就沒有性别概念，比如說物靈。”

“久而久之，一些名門正派，就看清楚了事情的本質。其實在刨除子嗣這一差距外，男修和女修的區别是不大的。如果把女修刨除在外，就相當于放棄了一半的好苗子。你放棄，他扶起，久而久之，兩方的差距就會巨大。”

“所以後來就誕生了‘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硬規則。把仙凡的職責分開，修仙者專心修行，一心向道，子嗣随緣。凡人負責繁衍，延續家族血脈。如果出現為了強行獲得子嗣，而禍亂蒼生者，這個被禍亂的對象主要是凡女，則門規嚴懲，正道共誅之。”

“可娶凡妻之事，還是很猖獗。”提起凡妻，雲秋就不可避免的想到了鐘無慕。

曉月輕歎：“其實林姨的想法是沒錯的，做法也沒問題，但她忘記了，這裡是修仙界，一個秘密極多，修者個個自大張狂的地方。沒有哪個修仙者願意頭上壓一部法典，除非他不能單飛。沒有絕對的實力壓制，光靠修仙者自覺，不亞于打開大門，任由賊進門。”

“曉月，我們的話題好像扯偏了。這似乎是一件無法解決的事情，隻要有差距存在，就總會有凡妻這種事情發生。就算沒有了差距，人的本性也會給自己分出三六九等，就是為了把自己放在最頂端，享受優越感。”雲秋道。

“好像是呢！像凡妻這種無法徹底解決的問題，談論了也毫無意義。有能力又剛好遇到的話，憑本心去阻止就好了。”曉月随意道，“修仙者修仙本來就是為了自己，為了探索真理，為了掌控命運。維持世界運轉，維持秩序這種事情，其實是世界意志的事情。讓為了自己而修仙的修仙者去大愛蒼生，感覺有點艱難。”

“所以，仙是仙，神是神啊！”雲秋眼睛微眯。

曉月道：“啊姐，你錯了，神的體系早就崩塌了。自從萬界聯通以後，功德成神的人越來越少。現在活躍的神祇，還是很久以前留下來的。或者是繼承了現成神格的神祇，反正自己飛升的少。”

恰在此時，第一道菜上來了，是雲秋喜歡的紅燒鲫魚，她眼底閃過一抹紅光，微微一笑，道：“菜來了，吃菜吧！”

“啊姐，這魚怎麼是甜的？”

“應該是炒了糖色吧！”

“但這也太甜了。”

“很甜嗎？”

“真的甜……”

吃完飯後，出了那家餐館，整個街道都格外安靜。路上的行人，低頭匆匆走過，兩邊的攤位也寂靜無聲，連一聲吆喝也無。雲秋皺眉不已，因為在她的記憶裡，街道一定是人聲鼎沸的。像這個光是人多，卻沒有一點聲音的情況，委實有點詭異了。

“這是怎麼回事？”雲秋問。

“建築使用了降低噪音的材料，地上也布置了吸收聲音的陣法。”曉月答。

“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珍珠藍海的三千萬蚌奴，全到這裡來了。那些蚌奴又聾又啞，暫時無法與人正常溝通，設計者幹脆就讓這裡變成了低音區。之所以沒有完全禁聲，也是因為蚌奴們正在匹配助聽器，那些助聽器不是什麼大品牌，就是一些普通貨。如果周圍環境聲音太大，容易損傷神經。”

雲秋道：“原來如此，那他們還能離開這裡嗎？”

曉月道：“能的吧！等賺到錢，換了更好的助聽器，應該就能離開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