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月淩空,天降白火,霜雪鋪地,寒氣潮生。這種火焰雲秋見過,在魔院裡,是五月天中的月焰,一種陰屬性火焰,據說溫度越低就越危險。
一個燃燒着月焰的人影,緩緩飄落下來,雲秋心神一震,忙飛過去接住,抹去那人身上的火焰後,露出了真容,竟是上古海神。
雲秋的眼睛瞬間瞪大,浮現怒容,她輕聲低吼,生怕驚擾了誰一樣:“海神,醒醒……”
銀月顫抖起來,飛速掠走,雲秋撒手,提刀縱身去追:“照顧好海神,我去去就回。”
曉星夜接住海神,翩然落地。曉月湊過來,搭手把脈,忽的打了一個寒顫,冷的上下牙打架,哆哆嗦嗦道:“她的靈魂快散了,功德也快要耗盡,等功德完全耗盡,她大抵會魂飛魄散。”
曉星夜:“怎麼會這樣?”
“唉!她本來就有魂傷,全靠功德撐着。這次受傷隻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舊傷加新傷,一同爆發,可不就如山崩玉碎了。”曉月歎息,“我用命運之道拖上一拖,但願她能等到啊姐回來。”
曉星夜道:“我來幫你。”
“不用,你在一旁護法,免得有邪祟趁虛而入。”說罷,曉月便運功為海神護魂療傷。
約片刻後,雲秋提着五月天中的頭顱回來了。隻見她把頭顱往地上一鄭,也不顧自己一身鮮血,忙走到海神身邊,一手按在海神眉心,強行為其聚魂。曉月見雲秋回來,便收了功,上古海神也适時醒來,其額間一朵金蓮半開,靈魂雖然虛弱,卻沒有了散魂危機。
雲秋輕聲道:“海神,你該入輪回了,去養魂。”
“我也到了歸墟之時啊!也好,也該去見見我的戰友們了。”上古海神的表情淡淡的,卻突然停頓了一下,眉毛微挑,“你剛才說什麼?再說一遍。”
雲秋道:“你該入輪回了,去養魂,不要再留戀人間了。”
“這世間還會留我嗎?”
“要不你問問你的信徒答不答應,你身上牽絆太多,我也搶不走啊!雖然,我挺想把你搶走的。”雲秋認真道,“我很喜歡你,海神,你的溫柔,你的大愛,你的慈悲。如果你的信徒不要你了,你就墜入我的書中永恒吧!”
“幫我把瓊島秘境帶回去。”上古海神緩緩閉上眼睛。
神祇隕落,天上突然下起雨來,雨水入口鹹澀,是像海水一樣的味道。或許,亦是淚水吧!雨水打濕了雲秋的面龐,她抹了一把眼睛,咬了咬唇,哀傷道:“你們出去吧!我來收起瓊島秘境,另外,把海神的遺體收好。”
曉月默默點頭,和曉星夜一起,擡着上古海神的遺體,快速退到了瓊島秘境之外。雲秋一刀刺入五月天中的頭顱,刺了一刀後尤不解氣,便又刺了一刀。
“主人可是有心事?”觀雪從刀中現身,他瞥了一眼自己本體下的頭顱,眼中隐晦的閃過了一抹嫌棄。
“海神知道自己會死在這裡嗎?若是知道,為何要來?若是不知,又為何連一句不甘都沒有?”雲秋拔出刀來,然後掏出一方手帕,就着雨水擦刀。
“無論知與不知,她都看淡了生死。”觀雪露出回憶之色,“想當年,我暗堕時,也覺得生死無所謂。直到被救贖,我才重新燃起了活下去的信念。隻是有點用力過猛,鬧出了不少笑話。”
觀雪頓了頓,笑着道:“主人,有形之物終将消逝。或許某一天,我也會腐朽吧!在那一天到來之前,我隻想為你披荊斬棘,為你展露鋒刃,為你而戰。”
“不會有那一天的,因為有我在,我會守護你的靈魂。我們走吧!”雲秋轉身,走入了綿綿大雨之中。
“就是這裡嗎?好新鮮的封印。”大雨梢歇,雨霧朦胧,雲秋在一片枯樹林裡,找到了一處封印。根據紅月的指引,第三輪紅月分身就在封印之内。破開封印的方法很簡單,隻需要拔出封印之上的一棵枯樹即可。
雲秋拔出枯樹,隻見一輪紅月飛出,化作一個妙齡少女。此女容顔與雲秋幾乎一模一樣,就像是雙生子,隻是她穿着一襲紅衣。雲秋眉頭緊鎖,因為上一輪紅月分身,不是這個模樣。
紅月分身嬌俏一笑,柔柔道:“紅月之間的消息是共通的,其她紅月知道的事情,我也知道。我這副模樣,你可喜歡?”
“既然如此,那你們為什麼不自己到我身邊來呢?”雲秋舒展眉頭,半開玩笑道,“對着自己說話,感覺有點新奇呢!”
“你怎麼知道不是自己呢?”紅月分身神秘一笑,“收回紅月的旅途是必需的,這個過程不能省略。下一輪紅月分身在陰魂峽谷,有驚喜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