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的,我在思你呢。”我打掉她的手,翻開下節課要用的英語書,準備再記幾個單詞,防止英語老師抽人上黑闆默寫。
她把我從座位上拽起來:“别看了,陪我上廁所,英語老師隻從中間抽人,選不到你的。”
我想也是,于是把書一合,從座位上跳起來摟住她的肩膀,頗有點金庸小說裡的大俠風範。
我和楊豆邊聊天邊去廁所,然而一進去,一股刺鼻的煙味就直沖我的腦門,我一轉頭,看見一個把校服系在腰上,露着半拉肚皮,手裡面夾着煙的女同學正在吞雲吐霧。
那位女同學察覺到我們的目光,也扭頭看了過來,比我還兇:“看什麼看,再看拿煙頭燙你們屁股!”
你說這話……誰在上廁所不是最脆弱的。算了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不跟人一般見識,扭頭拉着楊豆走了。
其實那時候我也沒想到,能和這個要拿煙頭燙我屁股的女同學有這麼深的牽扯,當時的我隻想趕快離開這個雲山霧海的環境。
可惜天不遂人願,這天廁所裡隻剩我和楊豆,還有那個女同學,不知道是我八字犯沖還是怎麼着,剛和豆芽提褲子出來,就被推門進來的女老師堵在了廁所裡。
我們兩個連手都沒來得及洗,就被押解去了辦公室,這是我今天第二次和教導主任打照面了,他看見我,一張臉就黑了下去。
“謝羌,你不好好學習又幹什麼去了?”
我低着頭,把手踹到口袋裡,說話也不怎麼好聲好氣:“上廁所啊,誰還沒有三急了。”
押我們來的女老師開始控訴我們:“廁所裡面有煙味,不知道是哪個抽的。”
她話音還沒落,楊豆這個虎丫頭就指着旁邊的女同學說:“是她,她還說要拿煙頭燙我們屁股。”
我真服了,我一世英名就這麼被人毀了,想我謝羌縱橫江湖,什麼時候這麼窩囊過。
然而那個女同學卻絲毫不怕,坦坦蕩蕩的把手一擺:“我沒抽,不信你們聞。”
教導主任使了個眼色,女老師就上前聞了聞我們,結果是,身上的味道都差不多。
死老頭揪不出真兇,就讓我們三個都寫檢讨。還要一千字,還要放學前交,寫什麼,寫我不該來廁所上廁所嗎?
走之前,我發揮我最後的骨氣,狠狠瞪了他一眼,他看見了,想要罵我:“哎,我說你這個小丫頭你……”
我沒等他說出下半句話,轉身一溜煙跑了。
我和楊豆走出去,那個女同學也跟着我們一起走,到了教室門口,才發現她就是隔壁班的同學。她攔住我們,威脅道:“别亂說話,小心我……”
我都知道她要說什麼了,要拿煙頭燙我們屁股。
楊豆在一邊憤憤不平,剛要說什麼,那女生的老師就把她叫回去了:“安娜,幹什麼呢,快進來上課。”
我聽見她的名字,在心裡犯嘀咕,好好的中國人取的什麼洋名。
因為要寫檢讨,我的午飯都是拜托陳州給我帶到教室裡來的,同學們都在午休,我就蹲到走廊上去吃午飯,陳州就在一邊幫我寫檢讨。
和我們一起的,還有款兒哥和楊豆,不同的是,楊豆的那份土豆燒牛肉飯裡還多了兩個大雞腿。
我瞅着那兩個大雞腿,還有款兒哥那個狗腿,跟條哈巴狗似的守在楊豆跟前,叮鈴咣當買了好幾瓶飲料:“這些都是新口味,你嘗嘗。”
我從裡面抽出來一瓶,“别獻殷勤了,豆兒喜歡喝豆奶,你這幾瓶汽水還是孝敬裡頭睡覺的老三去吧。”
款兒哥白了我一眼,又繼續跟楊豆說話:“下回我給你帶豆奶。”
我看着這一幕,一副了然于心的笑容,下一刻就挨了陳州一下:“您還有閑心講笑話呢,寫不完小心老頭給你媽打電話。”
我嘿嘿笑,趁機抱了一下他的腿:“陳州陳州,這不是有你嗎,我最愛你了。”
他抱臂抖了一下,佯裝被我惡心到。
我仰頭看過去,他撸起袖子露出的一小截手腕上,白的像塊畫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