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徐川找了我一次。
“那天的線報是錯的,老頭根本沒去突襲!”他憤憤不平地把手拍在欄杆上,“我好不容易快把那關打通了,現在倒好,又得重頭再來了。”
我百無聊賴地踢着腿,敷衍地哦了一聲,就沒有了下文。
那天的事實究竟如何我已經沒有了探讨的欲望,比起這個,我更想知道那天陳州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那裡。
他是去捉我的。我隻能想明白這一點。
徐川說了半天,又扯回到我身上:“那天光顧着跑了,怎麼沒看見你?”
“我被陳州攔住了,我們吵了一架。他就是覺得我不學好,不上進,整體就是瞎混。人家是天之驕子,就覺得世界都該圍着他們轉……”
話說到一半,徐川連着踹了我兩腳,我回過頭剛要發火,就看見一雙黑洞洞的眼眸不厭其煩地注視着我。
如同一把冰冷的,仿佛随時會射出子彈的槍口。
陳州什麼都沒有說,隻是輕蔑地笑了一下,然後旁若無人地走開。
這讓我看起來更加心虛了。
徐川小心翼翼地湊過來,問我:“不是,真吵架了呀,吵這麼兇啊?”
“還成吧。”我擺擺手,懶得再說些什麼,轉身朝教室裡走去。
安娜此時正堵在教室後門,破天荒竟然來上學了,不僅如此,就連手上亮晶晶的指甲也恢複了原狀。
她攔住我,問道:“你喜歡那個男的啊?”
我沒理她,打算從前門繞過去,她就扯住我,不依不饒:“長得是挺像樣的,難怪你喜歡。”
“别胡說了,讓我進去。”
“是不是胡說你自己心裡清楚,就你那點小心思,全都寫臉上了。”
我沒有說話,堅持要走。安娜忽然貼近我,咬耳朵般地對我說:“你就不想知道他為什麼會在操場那兒嗎,怎麼看都像是專門去堵你的吧。”
“你知道?”
“沒有我不知道的事。”安娜說,伸手摸了摸我的臉,好奇怪,她已經沒有長長的指甲了,我卻依然感受到了一種刺痛。
安娜說了一句模棱兩可的話:“一般那個時間,隻有學生會的人會去操場上檢查吧。”
刹那之間,我的腦海裡就浮現出了一個人名,和她永遠溫柔笑着的臉,李思凡。
為什麼要這麼做,她看見我沒有攔,卻去告訴了陳州,這是什麼邏輯?
接下的一節課我幾乎沒怎麼聽進去,幸好又是語文課,幸好這個老師也沒有拖堂的習慣。
下課鈴聲一響,戴着眼鏡的男老師說完“下課”兩個字之後,我幾乎是從闆凳上飛奔起來向六樓。
李思凡的班級依舊如此寂靜,每個人都在低頭做着自己的事,我抓住一個出門去打水的同學,忙不疊告訴她:“能幫我叫一下你們班李思凡嗎?”
她的表情有些不耐,好像我浪費了她很多時間,然後朝班級裡大喊了一聲:“李思凡,有人找。”
李思凡坐在第三排,聽見聲音,不緊不慢地過來,臉上的表情在看到我的一瞬間綻放出了一朵美麗的花:“阿羌,是你啊,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你為什麼要告訴陳州?”我沒有廢話,直奔主題。
她完美無瑕的笑容有了一絲裂縫,可是很快,那條裂縫就迅速愈合,依舊單純依舊善良:“我對他說什麼?”
“李思凡你不要裝了,我都知道了。”我咬着牙繼續說,“你為什麼要告訴陳州,我翹課的事!”
“謝羌,你别在這裡興師問罪。”
說話的人不是李思凡。
一團巨大的陰影籠罩在我面前,把我遮了個完全,陳州的臉依然逆着光,他把李思凡拉到身後,像是覺得我會怎麼樣她一樣。
我把目光重新挪向李思凡,真無辜,真讨厭。陳州也是,讨厭的要死!
“李思凡,别裝可憐了,我知道你是什麼人!呸,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