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九,高三開學,高考正式入倒計時。
唐夜的爸媽也将工作重心轉目了北舟,唐夜也不再住在李馨漪家中,季斯林還要跟進B市那邊的項目,也在李馨漪開學的第二天趕去了B市。
李馨漪将自己所有空閑的時間都用在了學習上,剛開學那會兒,窗外的那棵構樹還有幾片枯落挂在光秃秃的樹枝上,沒過幾天,連最後幾片枯葉也掉光了。
高三下學期,除了考試就是試卷講評。一次又一次考試,高三也在一點點流去。
窗外的構樹随着氣溫的目升開始發芽,不到兩周就将原本光秃秃的樹枝長滿新葉。
而李馨漪沒辦法迎來自己的春天,她感覺自己随着周競的離開也留在了周競離開的那個冬天。
三月的北舟市二診,縱使李馨猜将自己閑餘時間都用在學習上了,也隻考了487分。
距離上一次考試不過兩周時間李馨漪從612到437,自然被老王叫進了辦公室。
辦公室裡,李馨漪不住的哭泣,将近來兩個月所壓抑的情緒在此刻全部釋放。
等李馨漪不再哭的時候,老王才開口:“這次的成績算是給你這幾個月的一次總結吧,李馨漪,不要把自己壓得太緊了,要放松自己的心态。”
說着從抽屜裡翻出一張信封推到李馨漪面前,“其實周競走之前來過學校,給你留了信。
照理來說作為你倆的班主任我不應該接受周競的請求,但我看到了你在周競的影響下一點點成長,作為朋友,我想我不願看到你因為他的離開而壓抑自己甚至是生病。”
李馨猜拆開信封,沒有長篇累贅,隻簡單幾行字:
一一,原諒我的不告而别,我沒有做好離别的準備。
不知怎樣和你告别,我離開以後你不要太難過,一定要好好學習。
你也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我相信無論如何我的一一都是最優秀的。
“你看吧,他寫的是我的一一。”李馨漪在内心這樣告訴自己。
等李馨漪看完信,老王才開口:“收拾好自己的情緒去教室上課吧,不要讓同學們看到了笑話你,我知道這次隻是一個意外。”
說罷,站起身拍了拍李馨漪的肩膀,離開了辦公室。
四月,李馨漪作了個大膽決定,她偷偷辦下了去英國的簽證和護照。
在十九歲生日的前一周,她讓季悠給自己請了假。
季悠年後一直在家陪着李馨漪,母女連心從不是一個詞,而是真真切切的母女連心。
縱使李馨漪和以往沒什麼區别,依舊樂呵呵的模樣,可季悠能感受到自己女兒不開心,而那種不開心,是源自心底的。
李馨漪沒同她講原因,她自然也尊重自己女兒,不去過問。
季悠并不希望李馨漪一定要考多高的分,考多好的大學,隻要李馨漪開心就好。
2015年5月18日,在得到季悠的同意下,李馨漪獨自一人飛乘坐飛機飛向英國。
她不知道周競在英國哪個地方,便去了倫敦。
臨出發前,她給周競發消息。
「周競」
「我去英國了」
「我不知道你在哪裡」
「我就去倫敦了」
「你看得到嗎?」
從北舟到英國倫敦9204千米,直飛12小時,七小時的時差。
李馨漪在2015年5月19日英國倫敦淩晨3點落地。
機場外接機的人不算少,李馨漪獨自一人在異國他鄉,沒有家人沒有愛人。
淩晨三點,李馨漪不知道該聯系誰,幸好自己提前訂了酒店。
國外的治安終究沒有國内好,并不隔音的酒店隔壁傳來哼哼唧唧的聲音,李馨漪并不傻。
英國比國内潮濕多了,李馨漪不知道周競為何要來這樣的地方,如果是她,她一定不願意。
心裡是這樣想的,可還是為了周競獨自一人來到異國他鄉。
李馨漪并沒有收到周競的回信,意料之中的事。
恐懼與難過交雜,在李馨漪十九歲這天,獨自一人在異國流淚,沒有人知道。
接到季斯林的電話是倫敦時間早上六點.北京時間13點。
“喂,季斯林,這會兒給我打電話幹嘛?”因為才哭過不久,李馨漪嗓子有些啞。
“哭過?”
“沒有。”
電話那頭的人有些生氣了:“沒有,李馨漪你長本事了啊,一個人跑到英國,你不知道國外很亂的嘛。
當初你打電話讓我給周競漲工資的時候怎麼說的,你說你有分寸,這就是你的分寸嗎?”
李馨漪沒有開腔,隻是委屈撲面而來,眼淚止不住的流。
季斯林從來沒有對李馨漪說過重話,這是第一次,他是真的肺要氣炸了,平複好自己的心情未開口道:
“在英國哪,我來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