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們都心知肚明,遊戲沒有“退出”這個按鈕,她隻能在這裡痛苦地哭喊着,而李漁和楊鳴鶴,也隻能站在一旁看着。
哪怕是靠近時帶來的氣流,也可能加重她的痛苦。
“我——我好痛啊——誰來救救我——”她的嗓音完全嘶啞,淚水從眼眶中滾落,水漬讓燒傷更加嚴重。
李漁聽出來,這個女人就是之前和她們一起被關在地牢裡的其中一個。
女人顯然也認出了她們,她的眼睛睜得很大,然而其中一隻眼睛上還紮着細小的金屬片,充血的雙眼不停地眨動:“一個……一個男人,告訴我……告訴我——要破壞一種盒子……那種盒子——炸了,炸了——”
她說不出更多的話來了,似乎暈了過去。
李漁和楊鳴鶴面面相觑,俱是不知道該做何反應。
倘若現在躺在她們面前的,不是一個重度燒傷的女人,她們都會毫不猶豫地将她叫醒問清楚,她口中那個讓她破壞盒子的男人的事。
但偏偏這人已經燒傷嚴重,以至于休克,讓她們沒辦法再升起其他念頭。
楊鳴鶴盯着女人看了一會兒,搬來一塊大點的石頭,将窗口堵上,這粗糙的屏障至少能擋住些穿堂風。
至于其他的,她們也沒法為她做些什麼。
李漁注意到楊鳴鶴放在石闆上的手微微發抖,她擡起自己的手,原來她的指尖不知何時已經掐進了掌心。
……
她們無法為了那個女人而停留。
系統隻給了這一場遊戲七天時間,而她們還有許多事情要做。
楊鳴鶴撿起女人身旁散落的金屬殘渣,金屬還殘留着爆炸的溫度,不過她仿佛沒有察覺到一般,徑直用手去觸碰這些金屬殘片。
李漁心底再度升騰起一股羨慕來。
為什麼「穩定基因」會是她的固有天賦啊?
“她說有一個男人告訴她,要破壞一種盒子,這些金屬應該就是那個盒子的殘片吧?”楊鳴鶴把附近的金屬殘片都收集起來,不過這些殘片很難拼合成一個完整的盒子,她隻能推測。
“如果這真的是盒子,那還挺大的。”李漁站在一旁,看着楊鳴鶴拼湊這些金屬片,“長方體嗎?之前你在另一個地牢裡是不是看見了長方體?”
“應該就是同一種東西。”發現實在沒辦法拼起來之後,楊鳴鶴幹脆利落地放棄,拍了拍手上的灰塵,站起來。
“所以,這種盒子會爆炸?我們去找一個試試?”李漁的思維永遠都簡單粗暴,這種盒子有什麼問題,找一個來看看就知道了。
至于女人所提到的、讓她破壞盒子的男人,根據這點信息,甚至無法判斷他究竟是好意辦壞事還是蓄意使壞,李漁便先将這人放在一旁不管。
“這棟樓裡應該還有一些這種盒子,先找找看吧,如果沒有,我們再回地牢那邊?”
李漁點點頭。
楊鳴鶴轉頭向房間外走去,險些又一腳踩上地闆上的大洞。
她低聲咒罵一句,還不忘提醒李漁:“你也小心一點,别掉下去了。”
雖然以李漁的運動能力,就算一不小心掉下去了,她也能迅速抓住空洞的邊緣,穩住身形,但李漁還是接受了楊鳴鶴的好意。
就是……她應該比楊鳴鶴年齡大吧?怎麼好像被她當作妹妹看待了?
李漁和楊鳴鶴分頭行動,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這座廢棄建築内部如同一個巨大的金屬蜂巢,幾乎每個隔間都擺放着那種神秘的金屬盒子,它們安靜地蟄伏在陰影裡,表面落滿灰塵,尺寸恰好與楊鳴鶴之前描述的一緻。
顯然,這些盒子和之前地牢裡的,應當就是同一種東西。
李漁行事速來魯莽慣了,但想起那個燒傷的女人躺在地上凄厲地哭嚎,渾身上下幾乎沒一塊好肉的樣子,李漁終究還是收斂了性子,沒有直接伸手去觸碰金屬盒子。
她還想先活到第一輪選拔賽呢,現在暫時還不能就這樣死在這裡。
李漁随手從地上撿了一塊小石子砸過去。
這裡實在太過破敗荒涼,即使是建築物内部,也充斥着各種損毀物品的殘餘,各種石子更是俯拾即是,倒是不缺投擲物。
石子在空中劃出一道抛物線,精準命中金屬盒子布滿灰塵的表面。
就在石子觸及到金屬盒子表面的那一刻,這看上去十分堅硬的盒子轟然炸開,無數碎片以放射狀的姿态飛濺開來。
李漁站得遠,卻仍然被撲面而來的灰塵和金屬殘片劈頭蓋臉地砸了個滿身,臉頰手臂多了好幾道血痕。
溫熱的液體順着皮膚滑落,蹭在李漁的衣衫上,呈現鮮紅的色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