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那個露天的地牢,被一塊巨大的石闆堵住了。
在這塊廢墟中,散落着數不清的地牢,每個地牢中,都有數目不等的各種盒子。
但唯獨有一個地牢,被一塊巨大的石闆給蓋住了。
很明顯,應該是人類做的,畢竟這裡根本就不像是有其他生物的樣子,除了那些一動不動、還易燃易爆的詭異盒子。
石闆的樣子像是從某一扇牆壁上拆下來的,邊緣十分整齊,是一個規整的圓形。
這樣大一塊石闆,在沒有與力量相關的天賦的情況下,不借助外力,人類很難撼動這樣的巨石。
不過對于李漁來說——砰地一聲,碎石便如雨點般墜落,露出地牢入口原本的模樣。
現在李漁幹起這種破壞性的事情來,已經是得心應手,在右手搭在石闆上的那一瞬間,石闆就已經迸裂開來,碎石簌簌落下,砸在百米以下的地牢底部。
連同地牢的蓋子也一起化作了碎塊。
楊鳴鶴有些無奈,輕輕歎了口氣:“你多注意一下自己的臉吧,其實這種事,我來也可以的。”
每一次幹這種爆破的活,李漁臉上都會被碎石擦傷。
面部血管豐富,楊鳴鶴真擔心李漁失血過多。
李漁手背拭過臉頰上的血痕,擺擺手:“我們下去看看?”
楊鳴鶴本想點頭:“也好——等等。”
她的眼睛再度呈現出那種詭異的綠色。
李漁不明所以:“怎麼了?”
“數目不對勁。”
“我記得之前這裡面一共有十一個金屬盒子,現在隻剩下十個了。”楊鳴鶴雙手抵在土石上,俯首向下望去,“應該是第十到第十五層之間,有一個盒子不見了。”
當時時間緊急,楊鳴鶴并沒有将這裡所有的地牢全部都看一遍,畢竟這裡遍地都是地牢。
她隻是簡單地數了數其中一些地牢中金屬盒子的數目,發現大多數地牢裡的金屬盒子數目都在十到二十個之間。
而被石闆蓋住的這個地牢,剛好就是她數過的其中一個。
“是被人拿走的?”李漁摸索着下巴。
這座地牢被蓋上了石闆,現在又發現裡面少了一個金屬盒子,這八成是人類中的卧底的傑作。
可是,那個人是怎麼将一碰就會爆炸的盒子帶走的呢?
總不至于卧底身份的人類可以直接觸碰這些盒子,而不讓它們爆炸吧?
若是這個人有類似念動力之類的天賦,那倒還合理一些。
她們各自用各自的方法跳進了地牢裡。
這座地牢和之前關住她們的地牢如出一轍,隻除了灰塵更多而已。
灰塵讓牆面上雜亂無章的條形痕迹和腳印都變得更加明顯,有一處牆壁上還有一個人形的印子,大約是打鬥所緻。
“應該是有人在這裡打過架。”
楊鳴鶴貼在牆壁上,單手指着其中一件“牢房”,對李漁說:“少了一個盒子的,就是那間,你看到了嗎?上面還有灰塵的印子。”
這座荒涼的城市裡風沙有些大,而這百米深的地牢又很積灰,這座地牢随處可見滿地的厚重灰塵。
一個盒子被拿走之後,就在地上留下了清晰可見的方形壓痕。
或許那人是覺得,用石闆壓住了,便不用打掃清理痕迹了?
楊鳴鶴的思維方式向來正派,但李漁的思緒卻立馬拐彎到了另外一個方向。
她看這石闆蓋住地牢的場景十分眼熟,就像是昨天她對關着人類的那個地牢做的事情一樣。
——這大概是,對她之前将地牢用石頭壓住的小小報複吧。
對方隻是在惡作劇,根本就沒有想要誤導她們,或者阻礙她們的意思。
這就是他根本就沒有清理現場痕迹的原因。
李漁撓了撓臉頰,朝楊鳴鶴使了個眼色,示意她接着向下。
這座地牢大概一共四十層,其中靠近地面的十層裡根本就沒有任何東西,隻有鋪了滿地的灰塵。
大多數金屬盒子集中在從下向上數第十層到第二十五層之間,而其他牢房裡,完全看不出來曾經是否有盒子存在。
被拿走的那個金屬盒子,就在第二十三層。
李漁在各層之間跳來跳去,突然聽見空氣被劃破的聲音。
什麼東西?
她迅速旋身避過,同時目光看向朝她射來的東西。
當目光觸及到那細長的紅色物體時,李漁目光一凝,瞳孔猛地收縮。
這是……靜女藤?
李漁貼在牢籠的欄杆邊上,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那酷似靜女藤花蕊的猩紅色長管。
那東西沒碰到李漁,頗有些委屈地敲了敲附近的欄杆,金屬晃動,發出輕微的響聲,伴随着簌簌落下的灰塵。
楊鳴鶴在李漁下面,聽見上頭的動靜,仰頭向上望去:“怎麼了?”
李漁的嘴角微微上揚:“沒事。我想我知道我的基地在哪裡了。”